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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學

奇症汇 清 沈源



  序

  古人往矣不朽者,言与德功并重,士不良相即良医,载籍极博,轩岐之所以寿世也。抱元子长水名裔,资敏学优,好着述,河洛之元机,羲周之秘蕴,钩深致远,一一寓之于医。医之为业,代有名家,摅所得以立说,汗牛充栋。抱元子以为我既托诸空言,不如载之临症之深切着明也,搜罗奇症而以常理释之,阐天文,抒地理,引人事,旁及品类,名之以汇,卢扁而韩董者也。当湖钱太史敦堂,其襟戚也,弁言以策其行世者二十稔矣。顾第勿自信,足迹所经,靡不咨诹,穷年 、句窜字易。或得之朋侪坐对之时,或得之风雨孤灯之夜,饮食而梦寐者胥是也。今夫操刀上游都市,镜人之疾者,目未睹,耳未闻,其不眉攒而手棘也几希,得是书而证之,了然若指诸掌,岂不大快?枕中之秘,何如肘后之方乎?爰请奉诸梨枣,以附于不朽之言。

  乾隆丙午仲春上浣姻世侄李篪顿首

  卷之一

  头

  黄帝奇病论篇曰∶人有头痛,以数岁不已,此安得之,名为何病?(头痛不当数岁,故怪而为问)岐伯曰∶当有所犯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帝曰善。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顶上生疮五色,如樱桃状,破则自顶分裂连皮剥脱至足,名曰肉人,常饮牛乳自愈。

  〔源按〕病患顶上生疮,病发于足太阳,足太阳之脉,从巅顶至足。《素问》云∶风气与太阳俱入,行诸脉 ,散于分肉之间,与卫气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 而有疡,肌肉乃阳明所属,太阳受病必入阳明故也,此症疮顶破裂,连皮剥脱至足,乃二经之风毒盛而行诸脉俞,散于分肉之间,与卫气相干,所谓其道不利,营血不能贯润。因肌肉燥而分裂,故皮脱可剥至足,不特愤 而发疡也,牛乳润胃解毒,使毒散胃润,则气血复贯而愈。

  《奇病方》云∶有人患鸟鹊生于头上或臂上,外有皮一层包之,或如瘤状,或不似瘤,而皮肤高起一块,内作鸟鹊之声,逢天明则啼,逢阴雨则叫,临饥寒则痛,百药不效,必须用刀割破其皮,则鸟鹊难以藏形,乃破孔而出,宛似鸟鹊,但无羽毛耳。鸟鹊出孔之后,以生肌散敷之,外加神膏,三日依然生合。

  〔源按〕人身患成形成物,或羽、或介、或裸或鳞,皆应五脏所属而生。《素问》云∶东方生风,风生木,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脏为肝,其色苍,其化荣,其虫毛,虫毛者,森森之象也。南方生热,热生火,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脏为心,其色赤,其化茂,其虫羽,虫羽者,飞动之象也,中央生湿,湿生土,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脏为脾,其色黄,其化盈,其虫裸,虫裸者,肉体之象也。西方生燥,燥生金,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脏为肺,其色白化敛,其虫介,虫介者,金甲之象也。北方生寒,寒生水,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脏为肾,其色黑,其化肃,其虫鳞,虫鳞者水中之象也。盖人身一小天地,天应五方,所属而化,人应五脏,所属而生。前患似鸟鹊而无羽毛,此虫裸肉体之象,应中央湿土为病,病生于脾也。

  华伦云∶有一人患头面肿大如斗,看人小如三寸,饮食不思,呻吟如睡,此痰也。用瓜蒂散吐之,而头面之肿消,又吐之,而见人如故矣。后用人参白术散,三剂而愈。

  《小山怪症方》云∶有人头皮作痒,时有蛆出,用丝瓜叶以刀切破搽之,候蛆出尽,绝根。

  《杨氏医方》云∶有人患头内有声,如虫蛀响,名天白蚁,此肝火为患。用茶子为细末,吹鼻中愈。

  《稽神录》云∶处士蒯亮,言其所知,额角患瘤,医为剖之,得一黑石棋子,巨斧击之不伤缺。复有足胫生瘤者,因至亲家为 犬所啮,正啮其瘤,其中得针百余枚,皆可用。

  疾亦愈。

  〔源按〕瘤生棋子及针者,此具患病于肺。肺为西方金,金乃坚刚之象,即经所谓其性刚,其化坚敛是也。注云∶性刚故催铁于物。坚敛,收敛坚强,金之化也。

  一人发生水珠,如汗滴不止,用甘草一斤煎汤三四碗,作三四服,其水即止。此症自幼年间,服药过多故也。

  〔源按〕此症因服药过多,良由少年性淫过服药石,药毒聚于肾间,积久始发也。盖发属肾,药石之毒,逼迫肾中之水气升外,故发生水如汗滴。甘草善解金石药毒,故独用此。然此症肾未全亏,故尚有肾气升外,否则必发奇毒矣。

  王节斋治一妇,始言头痛,头痛已,又心痛作,心痛已,又目睛痛,相去无瞬息。每头痛甚,欲去大石压之,心痛作,则以十指抓壁,血流满掌,痛定目复痛,又以两手自剜取之,如是十日,众医莫措,进黑龙丹半粒,疾少减,中夜再服之,服即闭目,寝如平昔,至平旦,下一行约三升许,如蝗虫子,三疾皆减半,巳刻又行,则顿愈矣。

  张子和治一僧,头热而痛,更畏明,以布围其巅上,置冰于其中,日数易之,此阳蓄热也,乃灼灰火于暖室,出汗涌吐,三法并行,七日而瘥。

  唐与正治一女,年数岁,得风瘅疾。先发于臆,迤逦延上,赤肿痛痒,医以上膈风热治之不效。唐诊之曰∶是肝肺风热盛极耳。以羌活、荆芥、鼠粘子、赤芍药、淡竹叶、桔梗、葛根八物治之,自下渐退,而肿聚于顶,其高数寸,虽饮食寝处无妨,而疾未去也。唐母吴夫人曰∶此女乳母好饮热酒,至并 其糟,疾殆因是欤?唐方悟所以至顶不消之由,思之惟葛消酒,且能疗火毒,乃以前方加葛三倍服之,二日肿尽去。

  又治一少年,患头晕卧床。医作虚治,反致头不能动,动即晕绝。如是数年,惟饮食如故。唐曰∶此肝胆有火,因火生痰,动即痰火内动,故遂晕绝。服六黄汤四剂而愈。

  祝仲宁治一妇,年二十余,脑生一窍,口中咳脓血,每咳与脑窍相应而出,此肺痿也。用参、 、当归退热排脓之剂而愈。又有患胸膺间溃一窍,脓血亦口中相应而出,亦作肺痿治,用前药而愈。

  翟文炳治陆母,年七十,头响耳鸣,项疼目眩,面麻腮肿,齿苏唇燥,口苦舌强,咽肿气促,心惊胆怯,胸满痰滞,胁痛腰痛,足软膝疼,已二年矣。复又不得卧,惟人扶而坐,稍欹卧即垂绝。翟诊视,知气挟肝火而然,先与抑青丸一服,实时睡熟,醒后诸症如失,接服补中益气汤,调理而安。

  朱丹溪治一人,左丝竹空穴壅出一角,如鸡距,此少阳经多血少气。朱戒其断酒肉,须针灸以开发壅滞。他工以大黄、硝、脑等冷药贴之,一夜裂开,如蚶肉,血溅出长尺余而死。此冷药外逼,热不得发故也。

  一胡氏子,年十七八,发脱不留一茎,饮食起居如常,脉微弦而涩,轻重皆同。此浓味成热,湿痰在膈间,复因多食梅酸味,以致湿热之痰随上升之气至于头,熏蒸发根之血,渐成枯槁,遂一时尽脱。以补血升散之药。用防风通圣散,去芒硝,唯大黄三度酒炒,兼四物汤酒制,合煎服两月余。诊其脉湿热渐解,乃停药。淡味调养二年,发长如初。

  薛己治一男子,年二十,巅毛脱尽,脉数。先以通圣散宣其风热,次用六味地黄丸,不数日,发长寸许,两月复旧。

  一儒者,因饮食劳役,乃恼怒,眉发脱落,薛以为劳伤精血,阴火上炎所致。用补中益气加麦冬、五味,及六味地黄丸加五味子,眉发顿生如故。

  一男子染时疮,服换肌散之类,眉毛顿脱,遍身作痒,或时赤晕。乃燥药损其阴血,阳气偏旺而然耳。朝用四物汤,倍熟地,加茯苓、白术、丹皮、山栀、生甘草。夕用六味丸料加当归、黄 治之,疮症即愈,眉毫亦生。

  一小儿年十四岁,而近女色,发热吐痰。至有室,两目羞明,头觉胀大,仍不断欲。头渐大,囟门忽开。用地黄丸、益气汤之类,断色欲,年余而愈。

  一小儿十四岁,解颅,自觉头大,视物皆大,畏日羞明。先兄以为肾禀祛弱,用六味丸加五味、鹿茸及补中益气加山药、山茱萸。半载痊愈,二载而囟合。后毕姻,觉囟门开解,足心如炙,喜其断色欲,戒浓味,日服前药二剂,三载而愈。

  予治山左叶氏子,年二十三岁,患眉发脱落,视其脉,两尺沉迟,症由肾脏受寒,彼云∶匝月前,泄后口渴,曾饮冷一盏,自后觉眉发渐脱。予曰∶《素问》云,发之华在肾。又草木子云,气之荣以眉,血之荣以发。发者,血之余;血者,水之类也。水之中有相火寄焉,若一接内,则此火翕然而下,又即以冷冻饮料加之,则火微水凝,十二经脉滞而不行,于是肾不华而气不荣也。月令云,仲秋阴气侵盛,阳气日衰,水始涸。是水之涸,地之死也,死则草木渐衰。于仲冬水泉动而一阳生,是水之动,地之生也。生则草木渐长。眉发而欲其复萌,必得阳生而阴可长。用桂附纯阳之火,加于六味纯阳水中,使肾中温暖。如冬月一阳,来复于水土之中,万物皆生。如予言,服之而愈。

  或问∶气之荣以眉,血之荣以发,何故?气荣眉则短,血荣发则长。予曰∶此五脏所属也。眉荣气分,属肺,肺属金,为干。发荣血分,属肝,肝属木为巽。以易理推之,干金短而巽木长,故眉短而发长也。

  又问,眉发何故去之则日长,蓄之则不见其长乎?予曰∶去之则气血荣,其根故日长,蓄之则养其已蓄,故长而有定耳。

  又问∶仲冬一阳生,而草木萌;仲秋阴气侵盛,阳气日衰,草木渐萎;至冬草皆死,而木叶皆落,何故?松柏独不凋乎?予曰∶不独松柏不凋,凡草木之叶无汁者,皆能存之。又问∶何故叶无汁乎?予曰∶无汁者非全无也。盖无汁之叶,借滋化生,以气用事,有汁之叶,借气化生,以滋用事。故有有汁无汁之别。然不特草木之叶,无汁而能隆冬不凋,即草木之根或干若滋少,而以气用事者,并寒冬可能发花,即梅兰之类是也。盖气能敌寒,故如是耳。若人至暮年而亦能耐寒者,肾气旺也,旺者寿。

  邻人顾姓者,因少年勤内事,头皮血出如汗,此肝肾之火逆上,因血热甚,所以从发窍直出,盖汗乃血之液,从气化白。《内经》有肌衄一条,因气散不能从化,故肌肤汗血。此病并非气不能化,化亦不及故也。治用甘露饮等剂得愈。

  孝廉章睛皋尊人,御臣中年时,忽屡梦白人持刀自割其头,至流血即惊醒,自后闭目亦然,众医莫措,就松江沈鲁珍治之。沈曰∶寐而见白人者,肺虚也。古人多用独参汤,每服人参一两,一剂可愈,服之果验。

  生肌散寒水石( ) 滑石(二两) 龙骨 海螵蛸(一两) 蜜陀僧 枯矾 铅粉 干胭脂(五钱)

  共为细末,掺疮口上。

  瓜蒂散甜瓜蒂 赤小豆二味为末,熟水或酸齑水调下,量人虚实服之。吐时须令闭目,紧束肚皮。吐不止者,葱白汤解之,良久不出者,含砂糖一块,即吐。诸亡血、虚家、老人、产妇、血虚、脉微者,俱不可服。

  人参白术散人参 白术 茯苓 半夏(各三钱) 甘草(一钱) 陈皮(五分)

  清水煎服。

  十全黑龙丹当归 五灵脂 川芎 良姜 熟地(各三两)

  上研末入罐,盐泥固济,炭十斤 令通红,冷定取开看,成黑糟粕色,细研入后药∶百草霜(五钱) 硫黄 乳香(各一两) 花蕊石 琥珀(各三钱)

  上五味为末,并前和匀,丸如芡实大,每服一丸。

  抑青丸羌活 防风 龙胆草 川芎 当归等分为末,蜜丸芡实大,每服二三丸,砂糖汤化下。

  防风通圣散防风 薄荷 连翘 荆芥穗 麻黄 川芎 当归 芍药(炒) 山栀 白术 大黄(酒蒸) 芒硝(各五钱) 黄芩石膏 桔梗(各一两) 甘草(二两) 滑石(三两)

  加生姜、葱白煎。

  六味地黄丸熟地黄(八两,砂仁酒拌九蒸九晒) 山茱萸 山药(各四两) 茯苓(乳拌) 丹皮 泽泻(各三两)

  蜜丸,空心盐汤下。

  四物汤当归(酒洗) 生地黄(各三钱) 芍药(二钱) 川芎(一钱五分)

  清水煎服。

  泻青丸龙胆草 大黄 山栀 当归 川芎 羌活 防风上各等分为末,蜜丸梧子大,每服四五十丸,竹叶汤下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十全大补汤、桂附八味丸(二方见手足门)

  加减八味丸(见目门)

  六黄汤(见溺孔门)

  卷之一

  目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眼前常见诸般禽虫飞走,以手捉之则无,乃肝胆经有痰。用酸枣仁、羌活、玄明粉、青葙子花各一两为末。每服二钱,水一大盏,煎至七分,和滓饮,一日三服。

  又云∶一妇人见满壁皆莲花,此痰症也,服礞石滚痰丸而愈。

  又云∶有人患目晴忽垂出至鼻,如黑角色,痛不可忍,或时时大便血出作痛,名曰肝胀。用羌活煎汁,服数服自愈。

  〔源按〕此症为风热客于厥阴肝木。盖肝藏血,其主目,因风热内攻,故目睛垂出至鼻,而使血时下也。若无热,则目系不纵。无风,则便血不下。此乃风热相搏,故病如是。羌活乃足太阳、少阴、厥阴三经之药,其性祛风散热,用之走入肝经,提邪外出而愈。

  《奇病方》云∶人有无故见鬼,如三头六臂者,或如金甲神,或如断手无头死鬼之类,皆奇病也。方用白术、苍术各三两,附子一钱,南星三钱,半夏、大戟、山慈菇各一两,俱为末。研麝香一钱,加入前药,如玉枢丹一样。凡遇前病,用一饼,姜汤化开饮之。必吐顽痰碗许而愈。

  又云∶有人眼内长肉二条,长一寸,如线香之粗。触出眼外,此乃祟也。虽是肝胆之火,无祟则不能长此异肉,法当用药点之。冰片、黄连、甘草各一分,硼砂五厘,各为细末,用人乳调少许,点肉尖上,觉眼珠火泡出,实时收入而愈。更服舒郁金睛丹,舒其肝胆之气,而又泻其火与痰,则本源已探其骊珠,又何愁怪肉之重长耶?《眼症论》云∶有人患目之白睛忽变青兰色,此被郁邪蒸逼,走入珠中,膏汁游出,入于气轮,故色变青色。方用还阴救苦汤,频服自愈。

  又云∶有人黑暗之夜、两目倏忽见物,如日中一般。此水火不交,精华关格,乖乱不和之甚,而阳光飞越之害,不能摄养阴精,阳光无制使然。服加减八味丸乃可。

  又云∶有人患脑筋如拽,神珠不待人转,而自蓦然擦上,蓦然擦下,下之不能上,上之不能下,或左或右,倏易无时,盖转动搏击不定,筋脉振惕,缓急无常,被其牵拽而为害,名曰辘轳转睛。轻则气定脉偏而珠歪,重则反转而为瞳神反背矣。服钩藤饮子自愈。

  藏器曰∶宋嗣伯治沈僧翼患眼痛,多见鬼物。嗣伯曰∶邪气入肝,可觅死人枕煮服之,当埋枕于故外,如其言而愈。

  伊芳川云∶有一人患心疾,见物如狮子,川教以手直前捕之,见其无物,久久自愈。此乃痰也。继服牛黄清心丸以除病根。

  《本事方》云∶荀牧仲顷年尝谓予曰∶有人视一物为两,医者作肝气有余,故见一为二。教服泻肝药皆不应,此何疾也?予曰∶《灵枢经》云∶目之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顶中,故邪中于内,因逢其身之虚,其入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脑,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邪中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也。则精散,精散则视歧,故见两物也。令服驱风入脑药得愈。

  《云麓漫抄》云∶淮南杨吉老,儒医也。有富翁子忽病,视正物皆以为斜,几案书席之类,排设整齐,必更移令斜,自以为正,以致书写尺牍,莫不皆然,父母甚忧之。更历数医,皆不谙其疾。或以吉老告,遂以其子往求之,既诊其脉后,令其父先归,留其子,设乐开宴,酬劝无算,至醉乃罢。扶病者坐轿中,使人升之,高下其手,常令倾倒,辗转久之,方令登榻而卧,达旦酒醒,遣至归家,前日斜视之物,皆理正之。父母跃然而喜,且询治之方,吉老云∶令嗣无他疾,醉中常闪倒,肝之一叶搭于肺上不能下,故视正物反斜。令复饮之醉,则肺胀辗转之间,肝亦下垂矣,药安能治之哉?富翁浓为之酬。

  《九灵山房》云∶吕沧州治临川道士萧云泉眼中视物倒植,请治于吕。吕问其故,萧曰∶某因大醉,尽吐所饮之酒,熟睡至天明,遂得此病。吕切其脉,左关浮促,即告之曰∶尔伤酒大吐时,上焦反复,致倒其胆腑,故视物皆倒植。此不内外因而致内伤者也。法当复吐,以正其胆。以藜芦、瓜蒂为粗末,用水煎之,使平旦顿服,以吐为度,吐毕视物如常。

  《道山清话》云∶张子颜少师,晚年尝患目光闪闪然,中有白衣人如佛相者,子颜信之弥谨。乃不食肉,不饮酒,然体瘦而多病矣。一日从汪寿卿求脉,寿卿一见大惊,不复言,但投以大丸数十粒小丸千余粒。祝曰∶十日中服之当尽,却以示报。既如期,视所见白衣人,衣变黄而先无所见矣,乃欲得肉食,又思饮酒。又明日俱无所见,觉气体异他日矣。乃诣寿卿以告,寿卿曰∶吾固知矣,公脾初受病,为肺所乘。心者脾之母也,公既多疑,致心气不固,自然有所睹。吾以大丸实其脾,小丸补其心。肺为脾之子,既不能胜其母,其病自愈也。

  《宝鉴》云∶一小儿四岁,因长老摩顶受记,生人念咒,恐惧发搐,痰涎有声,目多白睛,项背俱强,一时许方醒。

  自后,每见皂衣人即发。服朱砂、脑麝镇坠之药已四年余无功,又添行步动作神思如痴,脉沉弦而急。《针经》云∶心脉满大,痫 筋挛,病久气弱,多服镇坠寒凉之剂,复损正气,故添动作如痴。先灸两跷各二七壮,次服沉香天麻丸而愈。

  《内经》云∶恐则气下,精气怯而上焦闭。方有羌活、独活苦温引气上行,又入太阳,引用以为君;天麻、防风辛温以散之;当归、甘草辛甘以补气血之不足,养胃气以为臣;附子、川乌大辛温,行阳退阴,又治客寒伤胃;肾主五液,入脾为涎,以生姜、半夏燥湿化痰;沉香辛温,体重气清,去祛安神,以为使耳。

  《闻奇录》云∶全州防御使崔尧封,有甥李言吉,左目上睑忽生一小疮,渐大如鸡卵,其根如弦,恒偃其目不能开,尧封使饮,令大醉,遂与割去其疮,即破,中有黄雀飞鸣而去。

  赵卿治一少年,目中常见一小镜子,俾医工赵卿诊之,与少年期来晨以鱼 奉候。少年及期赴之,延于内,且令从容俟客退。俄而设桌子施一瓯芥醋,更无他味,卿亦未出。迨禺中久候不至,少年饥甚,且闻醋香,不免轻啜之,逡巡又啜之,觉胸中豁然,眼花不见,因竭瓯啜之。赵卿知之乃出,少年以啜醋惭谢。卿曰∶郎君因吃 太多,有鱼鳞在胸中,故两眼常见小镜子。所备芥醋,只欲郎君,因饥以啜之,其疾自治,亨鲜之会乃权诈也。

  徐之才治武城酒色过度,恍惚不恒,每病发,自云初见空中有五色物,稍近变成一美女,去地数丈,亭亭而立。之才云∶此色欲过多,太虚所致。即处汤方一剂,便觉稍远,又服还变五色物,数剂而愈。

  汪石山治一人,年三十余,久病痫症,多发于晨盥时,或见如黄狗走前,则瞀扑地,手足螈 ,不省人事,良久乃醒。或作痰火治,而用芩连二陈汤;或作风痰治,而用全蝎僵蚕寿星丸;或作痰迷心窍,而用金箔镇心丸,皆不中病。汪诊之,脉皆缓弱颇弦,曰∶此木火乘土之病也。夫早晨阳分而黄狗物,黄土色,胃属阳土,虚为木火所乘矣。经曰∶诸脉皆属于目,故目击物而病作矣。理宜实胃泻脾,而火自息。损其肝者缓其中,遂以参、 、归、术、陈皮、神曲、茯苓、黄芩、麦冬、荆芥穗,煎服十余帖,病减六七,再服月余而愈。

  钱乙治一妇,因恐而病,既愈,目张不瞑,乙曰∶煮郁李仁酒饮之,使醉即愈。所以然者,目系内连肝胆,恐则气结,胆横不下,用郁李润能散结,随酒入胆,结去胆下,则目瞑矣。

  张子和治一富家妇,因思虑过甚,二年不得寐,无药可疗,其夫求治。脉之两手俱缓,此脾受邪也,脾主思故也。

  乃与其夫议以怒激之,多取其财,饮酒数日,不处一法而去。其妇大怒汗出,是夜困眠,如此者八九日不寤,如是其脉得平,此怒胜思法也。

  丹溪治一妇,年近二十,发热闭目则热甚,渴思水解,脉涩而浊混,此食痰也。以干葛、白术、陈皮、片芩、木通、桔梗、黄连、甘草,下保和丸二十粒渐愈。

  江汝洁治叶廷杰之内,十月病眼若合即麻痹,甚至不敢睡,屡易医,渐成崩疾,江诊左手三部,举之略弦,按入略大,而无力;右手三部,举按俱大而无力。经曰∶血虚脉大如葱管。又曰∶大而无力,为血虚。又曰∶诸弦为饮。又曰∶弦为劳据脉观症,盖由气血俱虚,以致气不周运,而成麻痹。时医不悟,而作火治,药用寒凉过多,损伤脾胃,阳气失陷而成崩矣。以岁运言之,今岁天卫主气,风木在泉,两木符合,木盛而脾土受亏,是以上陷而行秋冬之令。以时候言之,小雪至大雪之末,六十日有奇,太阳寒水,主厥阴风木,客气加归于上,木火胜矣。经曰∶甚则胜而不复也。

  其脾大虚,安得血不大下乎?且脾裹血,脾虚则血不归经而妄下矣。法当大补脾经为先。次宜补气祛湿,可得渐愈矣。

  以人参三钱,黄 二钱,甘草四分,防风、荆芥、白术各一钱,陈皮八分,水煎食远服。一剂分作三服,不数剂而愈。

  李时珍按谢士泰《删繁方》治尸疰,或见尸,或闻哭声者,取死人席斩棺内余弃路上者,一虎口,长三寸,水三升,煮一升,服立效。此即嗣伯用死人枕之意也。

  葛洪云∶鬼疰者,是五尸之一疰,又挟诸鬼邪为害,其病变者三十六种至九十九种,大约使人寒热淋漓,沉沉默默,不的知苦处,在于何所?累年积月,渐就沉滞,以致又传旁人,不一而止,觉如是候者,急取獭肝一具,阴干杵末,服方寸匕,日三,未愈再服。《本事方》云∶《肘后》言此方甚良,宣和间,天庆观一法师极精严。时一妇人投 ,述患人有祟所附,须臾召至。附语云∶非我为祸,别是一鬼,亦因病患命衰为祟耳,渠今已成形,在患人肺脏,为虫食其肺系。故令吐血,声嘶。师掠之,此虫还有畏忌否?久而无语,再掠之,良久云∶容其说。惟畏獭瓜屑为末,以酒服之则去。患家如其言而得愈。此予所目见也,究其患亦相似。獭瓜者,即獭肝之类也。

  孙东宿治孙如亭令政,年过四十,眼偶赤肿,两太阳疼痛,大便不行者三日,平时汛期一月仅二日,今行四日,犹且未止。里有余云谷者,自谓眼科捷手,医治逾候,肿赤不消,而右眼内 突生一白泡,垂与鼻齐,大二寸余,见而骇走,以为奇疾,莫能措剂。又见其呕吐、眩运,伏于枕上,略不敢动,动则眩愈极,吐愈急,疑其遍南不治,孙诊之两寸关俱滑大有力,两尺沉微。曰∶此中焦有痰,肝胆有火,必为怒气所触而然。《内经》云∶诸风掉眩,皆属肝火。诸逆冲上,皆属火,盖无痰不作运也,眼珠白泡,乃火性急速怒气加之,气乘于络,上而不下,故直胀出眼外也。古壮士一怒而目珠裂,与白泡胀出珠外理同。肝为血海,故血亦来不止。治当抑其目,清镇痰火,则诸症自瘳。先用姜汁益元丸,压其痰火,以止其吐;再以二陈汤,加酒连、酒芩、天麻、滑石、吴茱萸、竹茹、枳实煎饮,一帖吐止运定,头稍能动。改用二陈汤加芩、连、谷精草、夏枯草、香附、茱萸、薏苡仁,两剂。赤肿消,白泡敛。四剂全愈。血海亦净,从是后不发。

  又亮卿之女,左目红肿,如腹中饱眼乃开,饥则眼不能开,此疳积虚寒症也。以夏枯草二钱,谷精草、甘草各一钱,香附一钱五分,煎服四帖而安。

  李士材治朱文哉,遍体如虫蜇,口舌糜烂,朝起必见二鬼执盘食以献。李诊其寸脉乍大乍小,意其为鬼祟,细察两关弦滑且大,遂决为痰饮之 。投滚痰丸,虽微有所下,而病患如旧。更以小胃丹二钱与之,复下痰积及水十余碗,遍体之痛减半,至明早鬼亦不见矣。更以人参三钱,白术二钱,煎汤服小胃丹三钱,大泻十余行,约有二十碗,病若失矣。

  乃以六君子为丸,服四斤而愈。

  予治孙旗丁之内,产后十数日,觉气不舒。自后两目视物,渐至以直为曲,如弯弓状。医无所措,已及两月。适予出京至天津。有运粮官马石泉者,患目疾,延予治之,孙亦请求治。切其脉沉涩,症由淤滞,目视直而为曲者,必瘀血阻折肝胆之叶。昔吕复治道士伤酒大吐时,上焦反复,致倒其胆腑,视物倒直。今折其肝叶,曲其胆腑,故视物亦曲,即用当归、桃仁各三钱,五灵脂一钱五分,酒炒大黄、肉桂各一钱,以行其瘀,柴胡八分以舒其肝。一剂下黑血成块者数次,视物渐直。再剂又下数次,即看物如故。

  余姚陈载侯,寓居武林。初春患目痛,医与凉剂,目即突出眶外,痛不可忍,予视其脉,两手沉微,此肝肾受寒,治宜麻黄、附子、细辛汤。时有汪姓医同座,曰∶两目突出,此肝火逼迫使然,先生以为寒何也?予曰∶脉沉微云耳。又曰∶脉不弱。予曰∶子既不辨其脉,试即以症明之,初本疼痛,服寒凉而目反突出,非火症可知。又曰∶火太盛而用药轻,故也。予曰∶目痛,人皆谓火,不特目突而为火也。殊不知此症,阴盛于下,格阳于上,阳不得降,故目疼痛。用寒凉而复逼其阳,阳无所归,悉涌于目,致目突出。

  仲景谓,少阴经伤寒,发热咽痛,脉沉细,因寒伤于肾,逼肾中之火,飞越于上而为咽痛,今脉微而目突,即是理也。

  若此症此脉,使再投寒凉,必再出而裂。古所谓眼不医不瞎者,正谓此也。兹拟仲景少阴伤寒治法,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经散寒,使寒散火降,其目自平,载侯以为然,服二剂而愈。

  己丑冬,有德青农人沈姓者,患目不见,已十年余矣。

  渠云∶初患时,耳鸣如雷,每闻人语如在头顶之上。又两目闪闪然,见两火如豆大,闭目则目热,而耳鸣更甚。投清利之剂,所患虽平,而且全不见矣,凡遇医者俱曰∶青盲内障,非针不明,今特访至此,叩请求治。予曰∶内障一症,六因七情,皆能为害。今切汝脉,脉尚沉弦,汝症初起,良由肝胆湿火盛而上攻,故目生火而耳如雷鸣。凡耳中火攻甚,则响如雷,如雷之响,中闻人语每自觉在头顶之上。时当用龙胆泻肝汤,泻火开郁,郁开则湿除,湿除则火全灭,自无内障之患也。乃但投凉剂,而不求其病之原,故脉尚如是。当先投加味逍遥散,去白术十剂,以除积久之郁热,使不致针后复蒙。服后用金针拨去其障,即睹物如故而愈。

  又德青沈凤岐,年五十余,患左目不见已十余年矣。忽一日跌扑后,右目亦全不见物,如是半载,方来就治,予观其左目,瞳神散大,神水已定,无庸施治。右起内障,可用针拨,拨即如故,此无他障。本患生瞳神之上,因扑击而下故耳。

  或问,目患瞳神散大及黄膜上冲,俱明见于黑珠之内,何故用金针入时,但见瞳神之处,而黑珠内不能明见其针?若因黑珠不明,则瞳神散大,黄膜上冲,何故又见乎?予曰∶目中之水,状如鱼脑,其色不一。在白珠则绿,黑珠灰黑,瞳神若漆层层相裹,神水于中,外所包之壳,如指甲之浓,壳中生孔以贯瞳神外见,所以用针入瞳拨时,若针头稍有向外,针即孔上留住,故知其天然生孔,以贯瞳神见外耳。壳孔之外,复生一翳,如晶之明满包其珠,乃瞳神赖此以关其水也。若患瞳神散大,因神水逼迫孔外散于明翳之间,黄膜上冲,每取于黑珠下轮,此亦在明翳内,而珠壳外也。然是患虽但见于黑珠,而其原诚从白珠而来,因白珠与黄膜之色相若,故不明见于外。如值此症速当疏散其肺,更泻其火,虽不能退此已见之膜,然不致上瞒瞳神,以成痼疾。予治里人孙氏妇,初患左目瞳神细小,右患内障。因障初成不可用针遂拨,但治其左目,治三月而痊。约半载许,忽左目之珠微疼,视不见物,睡片时,则稍见,未几复不见,又睡片时复又见之,如是六七日,复请求治,予视其瞳神但有混浊之气,而非复细小也。又视黑珠下轮,起黄膜半米许。予曰∶瞳神无病,瞳神之外,所带混浊之气,因明翳内有黄膜欲上冲故耳。此患属内火旺而外邪闭郁,郁则气不外舒,火邪内逼而上,故有是症。盖寐则气归于下,其火邪亦随气而下,则混浊之气稍退,故得见之。悟则其气复升,因内之火邪复随而上,故复不见。今速宜散其外邪,清其内火,用苏叶、防风、甘菊各一钱,白蒺藜、石决明各三钱,黄芩二钱,郁金一钱五分,黄连、羚羊角、赤芍药各五分,服二剂,其目渐清。又二剂黄膜忽无,瞳神混浊之气亦除尽而愈。予告之曰∶黄膜上冲,治但收住其膜,今忽散去,因此膜白中带黄,所起黑珠甚微,其邪尚浅,故得消除。然黑珠虽无,恐白珠内尚未全去,当再剂以绝病根。

  还阴救苦汤升麻 苍术 草梢 桔梗 柴胡 防风 羌活(各五分) 细辛(二分) 本(四分) 归尾(七分) 黄连 黄芩黄柏 生地 知母 连翘(各六分) 红花(一分) 胆草(三分)

  清水煎服。

  钩藤饮子钩藤(炙,五分) 麻黄 甘草(炙,各三分) 川芎 防风 人参(各七分) 全蝎(炒,去刺,一钱) 天麻(八分) 僵蚕(炒,一钱二分)

  姜三片,水煎不拘时服。

  牛黄清心丸牛黄(一两二钱) 麝香 龙脑(三味另研) 羚羊角(镑,各一两) 当归(酒洗) 防风 黄芩 白术 麦冬(去心) 白芍(各一两五钱) 柴胡 桔梗 茯苓 杏仁(去皮尖) 川芎 肉桂 大豆黄卷 阿胶(各一两七钱) 蒲黄人参 神曲(各二两五钱) 雄黄(另研) 甘草(五两) 白蔹(七钱半) 干姜(七钱半) 犀角(镑,二两)

  干山药(七钱) 金箔(一千三百片内四百片为衣)

  上为末,大枣一百枚,蒸熟去皮核,研成膏,炼蜜与枣膏丸,每两作十丸,用金箔为衣,每服一丸,温水化下。

  舒郁全睛丹白芥子(三钱) 栀子 白术 茯苓(三钱) 柴胡 陈皮(一钱) 白芍(五钱) 甘草清水煎服。

  加减八味丸熟地黄(八两,忌铁、酒煮烂捣膏) 山药 山茱萸(酒洗焙,各四两) 白茯苓 泽泻(酒洗焙干) 牡丹皮(酒洗烘,各三两) 五味子(火干,两半) 肉桂(去皮忌火,一两)

  上除地黄膏另入,余共为细末,炼蜜为丸,如桐子大,每服三钱,空心盐汤送下,忌萝卜。

  礞石滚痰丸青礞石(一两) 沉香(五钱) 黄芩 大黄(酒蒸,八两)

  上将礞石打碎,用焰硝一两,同入瓦罐盐泥固济,晒干火 ,石色如金为度。研末,和诸药,水丸。量人虚实服之,姜汤送下。服后仰卧,令药在胸膈之间,除逐上焦痰滞,不宜饮水行动。

  宝鉴沉香天麻丸沉香 益智 川乌(各二钱) 天麻 防风 半夏 附子(炮,各三钱) 羌活(五钱) 甘草 当归 僵蚕 独活(各一钱)

  每服五钱,生姜三片,水煎去渣,温服食前三剂。

  保和丸山楂(三两,去核) 神曲(炒) 半夏 茯苓(各一两) 陈皮 莱菔子(微炒) 连翘(各五钱)

  曲糊丸麦芽汤下。

  小胃丹芫花(醋拌,一两,瓦器内炒黑不可焦) 甘遂(长流水浸半日,煮晒干) 大戟(长流水煮,再用水洗,晒干,各五分) 大黄(湿纸裹煨,切,酒炒,一两五钱) 黄柏(炒,三两)

  上为细末,以白术膏丸如萝卜子大,临卧白汤送下一钱,欲利空心服。

  六君子汤人参 白术 茯苓 甘草 陈皮 半夏各等分姜三片,枣二枚,水煎服。

  益元散滑石(六两) 甘草(一两) 辰砂(一钱)

  上为末,每服二钱或三钱,冷水调下,灯心汤亦可。

  二陈汤半夏(姜制) 陈皮(去白) 茯苓(一钱) 甘草(五分)

  加姜煎。

  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 细辛 附子先煮麻黄,去沫,纳诸药煎。

  加味逍遥散柴胡 薄荷 当归 白芍 陈皮 甘草 茯苓 白术 丹皮 山栀加姜煎。

  六味地黄丸、四物汤(一方见头门)

  卷之二

  耳

  李楼《怪症方》云∶有人耳内生物如枣核大,痛不可动者,以火酒滴入,仰之片时,以钳取出绝根,此名耳痔。

  《奇病方》云∶有人耳中作痒,以木剌之,尚不足以安其痒,必以铁刀刺其底,始觉快然,否则痒极欲死。此肾肝之火,结成铁底于耳,非汤药可救,方用龙骨一钱,皂角刺一条,烧存性,冰片三分,雄鼠胆一枚,先将前药为末,后以鼠胆水调匀,而后以人乳再调如浓糊一般,将此药尽抹入耳孔内,必然痒不可当,须人执两手,痒定而自愈矣。愈后当常服六味丸,庶不再发。

  《类编》云∶族人友夔,壮岁时,苦两耳作痒,每日一作,遇其甚时,殆不可耐,击刮挑剔无所不至,而所患自若。常以坚竹三寸许,截作五六片,细削如洗帚状,极力撞入耳中,皮破血出,或多至一蚬壳而后止,明日复然,失血既多,为之困悴。适有河北医士周敏道,到乡里,因往谒之。周曰∶此肾脏风虚,致浮毒上攻,未易以常法治也。当服透冰丹,更戒酒、面、鸡子之类,能一月为佳。夔用其戒,数日痒止。而食忌不能久,既而复作,乃着意痛戒,迨于累旬耳不复痒。

  华佗云∶余治一人,耳内忽长肉一条,手不可近,色红带紫。余曰∶此肾火腾烧于耳也。用硼砂一分,冰片一分点之立化为水。后用六味丸大料饮之,二料痊愈。

  《青箱集》云∶孙兆殿丞,治平中有显官权府尹,一日坐堂决事,人吏环立,尹耳忽闻风雨鼓角声。顾左右曰∶此何州郡也?吏对以天府。尹曰∶若然吾乃病耳。遽召孙公往焉,公诊之,乃留药治之。翌日,尹如故。尹召孙问曰∶吾所服药切类四物饮。孙曰∶是也。尹曰∶如虑为大患,服此药立愈,其故何也?孙曰∶心脉大盛,肾脉不能归耳,以药凉心经,则肾脉复归故耳。

  杨洪《医方摘要》云∶有人患耳中忽大痛,如有虫在内奔走,或血水流出,或干痛不可忍者,蛇蜕烧存性研末,鹅翎吹之,立愈,经验秘方也。

  〔源按〕此症为肝脏风虚,浮火上攻,游移不定,因而病患不一,盖蛇属巽,性能平肝祛风,故吹之立愈。

  杨起《简便方》云∶一小儿七岁,闻雷即昏倒,不知人事,此气怯也。以人参、当归、麦冬各二两,五味五钱,水一斗,煎汁五升,再水一斗,煎滓取汁二升,烧成膏。每服三大匙,白汤化下,服尽一斤,自后闻雷自若矣。

  《太平广记》云∶参政孟庚夫人有奇疾,每有见闻即举身战栗欲绝,其母与弟亦不可见。又恶闻打银铁声,尝有一婢周旋已久,一日偶闻其家所为业,婢曰∶打银。闻其言,疾遂作。因逐其婢,医者竟莫能施其术。

  〔源按〕前症良由肝气闭郁,郁久则五脏之气皆郁而不达,不达则清阳不升,心气不舒,故恶见闻。恶见闻而偶有所触则怒,怒则气上,气上即郁火内升,故发战栗。即《素问》所谓诸禁鼓栗,皆属于火是也。夫战栗而气终不克外泄,则火徒乱于中,故至几绝。移时火仍内伏,故又如故。

  其恶金声者,因肝火虚也。及见母与弟亦恶,必意有不合,复触其怒耳。乃婢初极相合,因说打银而恶,亦恶金声故也。盖肝木郁久则燥,燥则血虚,故更恶金克。治当用黑逍遥散、左金丸滋水舒木,使郁气畅达,则病当愈也。

  《枫HT 别记》云∶毁仲堪父,患耳聪病,闻床下有牛斗声。仲堪视之,有两蚁相斗耳。

  〔源按〕修道之士,一旦得道,不特闻蚁斗有声,即纤尘飘落,亦能闻之,并能闻极远之声,谓之耳通。即《内经》所谓∶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为神全。因心气下降,百脉开通故也。若病闻蚁斗如牛,而名耳聪者,良由内火衰微,正气下陷,因窍虚反聪其耳。犹心气下降,以通其脉也。治宜补中益气汤、八味丸。

  或问神全之理如何?予曰∶此道家修炼内丹之事。修炼内丹,以心为主,心乃神之舍,神不外游,心常守一。又谓之知一,即圣门所谓知,止而后有定。佛氏所谓无住,道家守一者,为意着元关,守而不移,一任呼吸往来,如河东之船,运久则结就圣胎,以成真人。盖人身脐下一寸三分为丹田,又为气海丹田之中,一阴一阳为太极、为元关、为黄庭、为归根窍,复命关,其名不一。凡人之生,得父精母血而成胎。结胎之始,先成两肾,然后布生五脏,及筋骨、皮肉,所以人之元气发于肾,两肾中间,一阴一阳,即谓之太极,是名归根窍,复命关也。命之根蒂,在于此矣。若人呼吸,息息归根,为之归根复命。大凡呼吸,其气止在胸中,而不归根,不复命也。复命是接续其命,使之不绝。盖气归根则气壮,气壮则精盛,久则体变纯阳,而为至真。何得有六淫七情相感,而至殒命乎?经云∶凝神入于气穴,一任真息往来,升降于黄庭之中,旋曲委宛,由心而运至丹田,将太阳之精,从元关、渡尾,上夹脊、双关、风府、泥丸,下明堂,过鹊桥(鼻为上鹊桥,舌为下鹊桥),降玉池,化为甘津,咽下重楼,复入丹田,上下往来,周而复始,如门之有枢,车之有辖,而转运不息也。凡修炼工夫,有一分一分证验,有十分十分证验,难以强得,心惟专一,而不纵横寝寐之际。与神相抱,切不可昏迷而沉于梦境,觉悟之后,常候丹之或存或亡,以为证验。由是至宝蕴于中,精华发于外,容颜浸润,骨节坚强,得此丹头,昼夜运火,炼去阴气,然后十月胎圆,体变纯阳。从此工夫不辍,俾和气周匝于一身,溶溶如云,霏霏如雨,淫淫然若春泽之满池,液液然象河水之冰释,当此之时,仙道已成。看山河如在掌中,视无不见,听无不闻,此即谓之神全也。

  又问呼吸升降,如河车之船运,一任真息往来,然其气下降丹田则易,而欲任其上升泥丸则难。予曰∶若能息念行火,以神为用,其气自升。所运之时,舌宜抵 ,口目当闭,不闭则气不归神,神虽至泥丸,而气不能随神而至也。

  若工夫日久,则阳胜阴消,自然而仙。

  又问意着元关,当守而不移,而无如心猿意马,难以拘定奈何?予曰∶经云,起念即觉,觉后即无,久久纯熟,自不走也。又云∶此心由来根据境,未惯独立,难以自安,纵得暂安,还复散乱,随时随制,务令不动,久久调和驯熟,此心自能安闲,无问昼夜,行住坐卧,及应事之时,当须作意安之。若心得定,即须安养,莫有触恼,少得安闲,即堪自乐。且牛马家畜也放纵不收,犹自生梗,不受驾御,鹰 野鸟也,为人羁维,终日在手,自然调熟,心亦自是,若放逸纵任不收,一任粗疏,何能观妙。

  又问何为又有婴儿 女,黄婆为媒之说?予曰∶心即 女,肾即婴儿,脾即黄婆,盖心属阳为离,离卦中虚,为阳极生阴,故反为 女(离因一阴居内,为宅中之女,故名曰 )。肾属阴为坎,坎卦中满,为阴极生阳,故反为婴儿。

  脾属坤土,坤为老阴,其色黄,故为之黄婆,居坎离之间,主营运其气,若无此土营运,则 女焉得归入洞房,与婴儿交媾,成胎乎?故曰∶黄婆为媒,犹外丹坎离为药物(坎即铅水,离即水中金,此金即在铅中求出,为之兑金是也,犹人真一水中,内有真一之气焉,有此真一之气,则能成内丹,有此水中之金,则能成外丹也)。乾坤为土釜(干为上釜,坤为下釜),釜乃运火之具,若无土釜,则坎离药物,焉得转而成胎乎?内外二丹,总归一理也。

  或又问∶佛氏无往之语如何?予曰∶无往谓外无往外相,内无住内相,然内无住,则外亦无住,无住而住,则心自降伏,真性亦自然而见。真性即名真如,天然正觉谓之真,无一不知谓之如,故谓之真如,即圣经所谓明德也。明德真如,皆明性之本体,本体无形,无形亦无所去来,惟天生自如,而未尝少动也。盖人生而始,有天然自觉之性,只缘情欲障碍,则智能全失,故心尝昏昧,若欲超生死而入涅 者,当返观其内,所观之法,即所谓内无住,外亦无住,无住而住,则心自寂而相自灭也。《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佛所演是偈,因试问空生,可以身相见如来否?答曰∶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言所说之如来,非身相如来。故云即非身相,佛因即告,凡内观见相,皆是虚妄生相,若能灭除虚妄诸相,而但见空空之性,即如来矣。盖如来即是性,自性如来,诚空而无相。故经末复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言如来不可取相,所演说者,但如如不动而已。如如,即真性空也。故不动也,人当返观,真空如如,则相自灭而心自住也,此即谓之即性而修。盖性即佛,修佛即所以修性,佛即法,故又不可以佛法名之。即经云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犹恐人泥佛法耳。又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法即谓真性,平等言上自诸佛,下至蠢动含灵,其真性皆同。故云平等而无有高下,即所谓无(梵语阿)上(褥多罗)正(三)等(藐)正(三)觉(菩提)也。盖真性即佛,以真性无得而上之,故云无上,然此性正相平等,故云正等。其觉无偏无亏,故云∶正觉,然所演说真性,不曰如,而曰如如,凡一切为圣为贤为仙为佛,总是一如故名如如。所谓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耳。如所修之人,已登彼岸,而谓之如来。若如未来之时,当十二时中,无一息不内照真空,则真性自现,现即所以入涅 而成正觉也。正觉即知其如来,如来者从真如来,故能成正觉以化众生,而为之如来佛也。凡菩萨谓之觉有情,同佛所证之谓觉,无明未尽之谓情。因无明未尽,不能满觉,故尚有情耳。

  又问∶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又即续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言人能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以满无量阿僧祗(即无数之谓)。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观此若修佛者,应作六如观之。盖六如有形而无体性,若作是观,使心易于降伏。故复演说此偈,以作降伏之法,而谓之有为法乎?予曰∶佛言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又恐不悟无相之理,故即云一切有为法,应作六如观之。盖六如乃速于变灭之物,凡世间一切有为之法,犹六如之变灭无常,应作是观,始之有为法,非修持之法。盖佛法无为,无为应无所往而生其心也。若将六如以作内观之法,岂非有住于心乎?况佛有云∶如来于燃灯佛所于法……。

  本体失而性反昧矣,性有元性,有气质性。元性,即先天之气。气质性,乃后天之气也。先天之气,即天所赋之灵光,名曰祖气,又名真种子。后天之气,乃父母以情而育体,故媾形之时,情动于内,所动之情,即交感之气,乃即为之后天气也。因有是气,故每遇物而生情,即名气质性耳。有此性,则本性渐失,而此性日长也。若能徐徐划除,则本元自见,而心之所知无不尽矣。

  又问∶人有先后二天之气,后天之气,得之父母媾形之时,先天之气,从何入乎?予曰∶人因先有先天之灵气,然后有后天之气质性。当未媾形时,其情未动,故乾坤之间,但有先天之气。已媾之后,坎离两破,情已内感,故又有后天之气也。若不先有是气,而何得有先天之名乎?又问∶人之幼时,性本不昧,因肾阳未足,故尔不灵,若人或病、或老年,肾阳不足,宜亦茫然无知,何故仍知觉乎?予曰∶幼时肾阳未足,犹冬至一阳初生时,阳气渐长,其气渐升,以壮太阳之光,万物皆生也。人得肾阳渐长,以益其性,则知觉自灵。若或病、或老年,肾阳不足,犹夏至一阴生也,一阴渐生,则太阳燥烈,万物皆萎,此肾阳衰而阳反上浮,故仍知觉,若不知觉,则肾阳绝而死矣。

  又问∶小儿为纯阳之体,若人之幼时,肾尚未足,而何得有纯阳之名乎?予曰∶凡父母媾精成胎,不论男女,总以父之阳精为主,母之阴血不过随精施化以成胎。出胎之后,阴少于阳,即食乳,亦但长阳而不阴也。所以孩提时,体皆白而有神,此时名纯阳者,实因阴少于阳,并非因肾阳足而名之也。一食五壳,其色渐苍,乃五壳长阴故也。所以仙人十月胎圆之后,断除壳食,恐阴血日长,不能速成纯阳之体也。

  又问∶人因气质用事,故所欲多而其性自昧。然同有是欲,而又有智愚之别何也?予曰∶此气之清浊所分也。得气清者欲虽多而清灵,得气浊者,欲虽少而心昏。又问∶何故人有气清、气浊之分?予曰∶气之清浊,定于结胎时,若时在半夜,天气清和,阴阳递嬗之时,再得父母不食浊味,及心气和平之候,交而成胎,其气自清。若胎结日中,其子必忤逆,或值风雨交作之时,或父母食浊味,及酒后,其气必浊,若遇疾风豪雨,及父母大醉后,并心怀不正,生子不但气浊,必至顽劣,古人所以重胎教也。

  又问∶人之智愚,在结胎时,得气之清浊所定,乃有双胎,而所生各异何故?予曰∶双胎因母之阴精,冲开父之阳精而成,如结胎之始,居母腹之左,则肾之原根足,居右则不足,左者气血发原之所,故足于左而不足于右。犹天地生物,同一土也,而有壮弱之茎焉。夫智愚总随气之清浊施化,然智有过不及,愚有甚不甚,又随肾原足不足所分,如双胎得气皆清,居左则肾原足,则智常过中,居右则不足,则智常不及。得气皆浊而左居之,则浊愈盛,愚亦愈甚也。

  王肯堂治百户张锦,耳内不时作痛,痛而欲死,痛止如故。诊其脉,皆安静,非病也。话间痛忽作,王度其有虫,令即取猫尿滴耳,果出一臭虫,遂不复作。或用麻油滴之,则虫死难出,或用炒芝麻枕之,则虫亦出,但不及猫尿之速也。

  〔源按〕虫入耳中,不独壁虱臭虫,如蚰蜒状类,蜈蚣而细甚者,亦能为害。昔有人昼卧,忽蚰蜒入耳,渐觉脑痛,知其入脑莫能为计。一日将午饭,就案而睡,睡中忽喷嚏,觉有物出鼻,视之有鸡馔置案,蚰蜒已居其上,所痛随愈。

  又一人患虫入脑而痛,或教以桃叶函枕,一夕虫自鼻出,状如鹰嘴,人莫识其名。

  透冰丹川大黄 山栀仁 蔓荆子 白茯苓 益智仁 葳灵仙 白芷(各五钱) 香墨(烧醋淬干细研) 麝香(各一钱) 茯神(六钱) 川乌(二两,水浸半月,切片焙干,用盐水炒) 天麻 仙灵脾叶(洗焙)

  上为细末,炼蜜和如麦饭相似,以真酥涂杵,臼捣万杵,如干,旋入蜜令得和丸如梧子大。用薄荷自然汁,同温酒化两丸,如卒中风,涎潮昏塞,煎皂荚、白矾汤,温化两丸。

  升阳散化汤柴胡(八钱) 防风(二钱五分) 葛根 升麻 羌活 独活 人参 白芍(五钱) 炙甘草(三钱) 生甘草(二钱)

  每服五钱,加姜枣煎。

  左金丸黄连(六两,姜汁炒) 吴茱萸(一两,盐水泡)

  水丸。

  六味地黄丸(见头门)

  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八味丸(见手足门)

  黑逍遥散(见口门)

  卷之二

  鼻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忽鼻中出毛,昼夜可长二三寸,渐渐粗圆如绳,痛不可忍,摘去复生,此因食猪羊血过多所致,用生乳香、 砂各一两为末,饭丸梧子大,每服空心临卧各服十丸,开水送下,服尽自落。

  《奇病方》云∶人有鼻中生红线一条,长三尺许,少动则痛,此饮酒过多而然。方用硼砂一分,冰片一分,研为末,以人乳调之,点红线中间自愈。

  又云∶有人患鼻大如拳,疼痛欲死,此乃肺经之火,热壅于鼻而不得泄。法当清其肺邪,去其鼻间之火,服解壅汤数剂自消。此方全在群入肺经以去其邪,故治随愈。此奇病而以常法治之者也。

  《酉阳杂俎》云∶永贞年,有东市富翁王布知之女,年十四五,患鼻孔各随息肉,如皂荚子。其根细如麻丝,长寸许,触之痛入心髓。其父破钱数百万,治之不瘥。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问布知君,女有异疾,吾能治之。布喜即就治,僧随取白色药吹鼻孔,少顷摘去之,出黄水,都无所苦,赏之百金不受而去。

  〔源按〕息肉由胃中食积,热痰流注,古方俱用硼砂、白矾消,此二味色俱白,前案所吹之药白色者,或即此也。

  《集异记》云∶狄梁公性好医药,尤妙针术。显庆中,应制入关,路旁大榜云∶能疗此儿,酬绢千匹。有富室儿,鼻端赘如拳石,缀鼻根蒂如筋,痛楚危急。公即脑后下针,疣赘应手而落,其父母备干绢奉焉,公罔顾而去。

  《圣惠方》云∶有小儿患脑疳,鼻痒不止,毛发作穗,身体黄瘦,用鲫鱼胆滴鼻中,数日取效。

  《医学正传》云∶有人患脑崩流汁,鼻中时流臭黄水,兼痛。名控脑砂,有虫食脑中故也,用丝瓜藤近根三五尺,烧存性,每服一钱,温酒下,以愈为度。

  许学士治检正患鼻额间痛,或麻痹不仁,如是数年,忽一日,连唇口颊车发际皆痛,不能言语,饮食皆妨。许作足阳明经受风毒,传入经络,血凝滞而不行,故有此症,或以排风小续命、透髓丹之类与之,皆不效。制犀角升麻汤赠之,数日愈。夫足阳明胃也,经云∶肠胃为市。又云∶阳明多血多气,胃之中腥膻五味无所不纳,如市廛无所不有也。以其熟腐饮食之毒聚于胃,此方以犀角为主,解饮食之毒也。阳明经脉环唇,挟舌起于鼻,合额中,循颊车,上耳前,过客主人,循发际,至头颅。今所患皆一经络也。故以升麻佐之,余药涤除风热,升麻、黄芩专入胃经,稍通者自能晓。

  史载之治朱思古,眉州人,年三十岁,得疾不能食,闻荤腥即呕,惟用大铛,旋煮汤沃,淡饭食之,医莫能治。史曰∶俗皆不读医经,而妄欲疗人之疾,可叹也。君之疾,正在《素问》经中,名曰食挂。凡人之肺六叶,舒张而盖。下覆于脾,子母气和,则进饮食。一或有疾,则肺不能舒,脾之气敝,故不嗜食。遂授一方,清气顺肺为治。服之三日,病者鼻闻肉味觉香,取啖之甚美。此事宋人载于传记,江篁南云∶余考之岐黄书,皆无食挂之说,或记者假托耳,或史公大言以欺世欤?皆未可知也。

  孙东宿治太学孙中叔,以暑月赴南雍,一日转班出,索茶饮,饮辄逆流左鼻,茶入腹者十之三。几一月,不惟茶水为然,粥饭亦多从鼻出。渐加恶心、头晕、肌肉削,四肢无力,心益惴惴,亟归,就孙治。孙云∶诸医认何症?投何药?中曰∶医皆谓诸逆上冲,皆属于火,故投剂非黄连解毒,即三黄、石膏、栀子、黄柏、知母、天花粉、葛根之属。孙曰∶治病贵辨明经络,与经络之出纳虚实明藏象,察经度,究竟夫病机病能,此扁鹊所以随俗为变也,何尝拘拘守方书哉!《内经》有云∶咽喉者,水谷之道路也。喉咙者,气之所以上下者也。顽颡者,分气之所泄也。人之鼻渊涕出不收者顽颡不开也。子之症,亦顽颡不开之类尔。顽颡不开,故气上而不下,会厌弱而不能掩其气喉,夫鼻与气喉相通,惟不掩,故饮食逆从鼻窍而出。不见常人偶气逆而饮食自喷嚏出乎?即其例也。且右脉缓弱无力,气虚明矣。《内经》云∶形寒饮冷则伤肺。又曰∶脾胃喜温而恶寒。又云∶视听明而清凉,香臭辨而温暖。子多服寒凉,此所以恶心、头晕、肌削也,症当温补。盖肺属金而主气,金气旺则收敛不降,气下降则饮食从气下矣。以六君子汤加辛夷、桑白皮、苡仁、沉香,一进而缓,三进止大半,七剂全安。

  明宗室富顺王,一孙嗜灯花,但闻其气即哭索不已。时珍诊之曰∶此癖也。以杀虫治癖之药丸,服一料而愈。

  解壅汤黄芩 甘草 麦冬 花粉(各三钱) 桔梗 天冬(各五钱) 紫菀(二钱) 苏叶 百部(各一钱)

  水煎服。

  犀角升麻汤犀角(十两) 升麻 防风 羌活(各三两) 川芎 白附子 白芷 黄芩(各五钱) 甘草(一钱)

  上用四钱,水煎,食后临卧各一服,一日共服四次。

  六君子汤(见目门)

  卷之二

  舌

  《奇病方》云∶人有患舌缩入喉咙,乃寒气结于胸腹之故。急用附子、肉桂、干姜各一钱,白术五钱,人参三钱,服之则舌自舒矣。

  又云∶有人患舌吐出,不肯收进,乃阳火盛强之故。以冰片少许,点之即收。继服全舌散,二剂自安。

  丁志云∶临安民有因患伤寒,舌出过寸,无能疗治,但以笔管通粥饮入口,每日坐于门。一道人见之,咨嗟曰∶吾能疗此。顷刻闻耳,奈药不可得,当竭力访之,不肯告而去。明日又言之,至于旬时,会中贵人罢归,下马观病者,道人适至,其言如初。中贵问所须,乃梅花冰片也。笑曰∶此不难耳,即遣仆驰取以付之。道人即研为末,糁舌上,随手而缩。凡用五钱,病立愈。

  《王明清余话》云∶王贶,字子亨,本士人,为南京宋毅叔婿。毅叔医名擅南北,贶初传其学未精,薄游京师,甚凄然,会盐法有变,有大贾观偈示,失惊HT 舌,遂不能复入。经旬遂不食下咽, 羸日甚,国医不能疗,其家忧惧。

  榜于市曰∶有治之者,当以千万为谢,贶利其所售之浓,始往应其求。既见贾之状,忽发笑不能止,心以未易措手也。

  其家人怪而诘之,贶诊为大言笑之曰∶所笑辇毂之大如此,乃无人治此小疾耳?语主人家曰∶试取《针经》来。贶漫检之,偶有与其疾似是者,贶曰∶尔家当勒状与我,万一不能治,则勿扰我。我当为针之,可立效。主病者不得已,亦从之。即针舌之底,抽针之际,其人若委顿状,顷刻舌遂伸缩如平时矣。其家大喜,谢之如约,又为之延誉。是时翕然名动京师,家既小康,始得尽心《肘后》之书,卒有闻于世。事之偶然有如此者,贶后以医得幸。宣和中,为朝请大夫,着《全生指迷论》,医者多用之。

  《圣惠方》云∶有人忽舌硬如铁,血出不止,用木贼煎水,漱之即愈。

  〔源按〕经云∶心脉系舌本,脾脉络舌旁,系舌下,故舌病多二经之所致也。又云∶心热则生疮,脾热则强硬。舌尖肿胀叠浓,为重舌。舌肿硬而不柔和,挺然胀满,或退场门者为木舌。乃心脾二经之火上壅。急以针砭,刺出毒血,以杀其标,然后以泻心脾之药,治其本可也。观此则舌硬如铁,而血出不止,则火已开泄,可不用针砭,独用木贼一味,升散火邪,乘其势而提之,故但漱而愈。

  《良方》云∶一人无故舌上出血,仍有小窍,医者不晓何疾,偶曰∶此名舌衄。炒槐花为末,掺之而愈。

  又云∶人有患舌痹或麻,此痰气滞于心胞络也,服顺气豁痰汤自愈。

  〔源按〕舌痹,亦有患心血不足,不可作风热及痰治,须用理中汤合四物汤治之。

  立密云∶先兄口舌糜烂,痰涎上涌,饮食如常,遇大风欲扑地。用补中益气汤及八味丸即愈。间乐数日,仍作。每劳苦,则痰盛目赤,漱冷水舌稍愈,顷间舌益甚,用附子片含之即愈,服煎药诸症方痊。

  《医说》云∶一人中仙茅毒,舌胀退场门,渐大与肩齐,即以小刀 之,随破随合, 之百数,始有血一点。曰∶可救矣。煮大黄、朴硝与服,以药掺之,应时消缩。此皆火盛性淫之人,过服之害也。

  戴人治南邻朱老翁,年六十余岁,身热数日不已,舌根肿起,和舌尖亦肿,肿至满口,比原舌大三倍,一外科以燔针,刺其舌两旁,下廉泉穴,病势转凶。戴人曰∶血实者宜决之。以排针磨令锋极尖,轻砭之,日砭八九次,出血约二三盏。如是者三次,渐觉血少,病减肿消。夫舌者,心之外候也。心主血,故血出则愈。又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燔针艾火,皆失此义也。薛新甫云∶凡舌肿胀甚,宜先刺舌尖,或舌上,或边旁出血,泄毒以救其急。惟舌下廉泉穴,此属肾经,虽当出血,亦当禁针,慎之。

  甄立言治一妇,正产之时,收生妇以温水进之,误用鹿角脂,女子涂鬓发也。因哇而舌出,产后数日不能收,医药屡不应。甄以朱砂涂其舌,仍命作产子状,以两妇人掖之。

  乃使人潜于壁外,多奉缶器,向危处掷地作声。声闻而舌收矣。

  薛己治一小儿,舌断半寸许,敷洪宝丹,服四物汤加柴胡,痛定血止。次服四君子汤加柴胡、山栀,月余而舌自完。

  〔源按〕小儿跌扑断舌,须乘热接上。古法急用鸡子轻击周遭,去硬壳,取膜套舌,以洪宝丹敷膜上,自然接续。

  若良久舌已冷,不必用接,但以洪宝丹敷之,其舌亦生。

  予同郡有一富家妇,年五十余,忽一日舌出不收,别无他恙,医作风痰治不效。一医于风痰药中,加蕲蛇舌一枚,煎服而愈。

  全舌散黄连 人参 白芍(各三钱) 柴胡 菖蒲(各一钱)

  水煎服。

  顺气豁痰汤半夏(一钱半) 茯苓 橘红 栝蒌 贝母 黄连 桔梗 枳壳(各一钱) 香附(七分) 甘草(四分)

  姜三片,水煎服。

  理中汤白术(土炒,二钱) 人参 干姜(炮) 甘草(各一钱)

  水煎服。

  洪宝丹天花粉(三两) 姜黄 白芷 赤石脂(各一两)

  上为末,茶汤调敷患处。

  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八味丸(见手足门)

  四物汤(见头门)

  卷之三

  口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病卧床,四肢不能动,只进得食,好大言说吃物,谓之失说物望病。治法∶如说食猪肉时,便云你吃猪肉一顿,病者闻之即喜。遂置肉令病患见,临要却不与食,此乃失说物望也。当自睡中涎出便愈。

  〔源按〕此症为阳盛于内,故好大言,而善说吃物。且阳盛则气壅,气壅则脉络不利,故四肢不能举动。治法∶说所食之物,而即许食之,使病患心喜。即经所谓喜则气散。

  然置物令见而却不与食者,所谓食入于阴,长气于阳,故但使其望见彼见所喜之物,而不得食,故便能使口中涎出。盖涎即痰也,痰即火,火即气,同物而异名。涎出则气自衰,而病自愈也。

  又云∶有人患口鼻出腥臭之水,以碗盛之,状如铁色虾鱼,如粒米大,走跃不住。以手捉之,即化为水。此肉坏也,任意馔食鸡肉自愈。

  〔源按〕此症因口鼻所出腥臭之水,而名肉坏。良由患毒于内膜之处,因化肉如脓若水,故所出之水腥而臭也。以碗盛之,状如铁色虾鱼,亦由患肾脏所属之分使然。盖肾属水,其色黑,得肾脏之气所化,故色如铁,而状如水族之物也然。此水何故不从内下?此乃感人气血之灵,故能走跃水中。所以得随上升之气,从口鼻而出。若捉之又即化为水,此气散故也。凡毒从肺气所化,其脓色多白。盖肺属金,其色白,得从化而为白也。此毒生于内膜,在肾脏所属之分,非肺之当令,故即随是脏之气所化,以得是脏所属之色也。鸡肉补虚温中,而又能攻毒。盖至阴之毒,非攻不可,攻之则毒散,即《内经》所谓其治宜毒药是也(俗蒸鸡汗发痘疮,其效立见,此攻毒之验也)。

  又云∶有人患口中生肉球,有根如线五寸余,如钗股。吐出乃能食物,捻之则痛彻心者,麝香研末一钱,水服之,日三,自消。

  〔源按〕此症口生肉球,而但云口内,此必生于舌。经云∶心脉系舌本,脾脉络舌旁,系舌下,凡舌病,皆心脾二经之所致也。故捻之痛应于心。此由脾土不利,经脉不顺,而有是患。所谓子病母亦病,而又实者当泻其子。故但用麝香入脾治肉之味,通其土气,开其经络,则怪肉消而病自愈也。

  又云∶有人忽气上喘,不能言语,口中流汁,吐逆,齿皆摇动,如欲脱状。气喘转大,闷绝复苏,名曰∶伤寒并热霍乱。用大黄、人参各半两,水三盏,煎至一盏,去滓热服自安。

  又云∶有人饮油至五斤方快意,不尔则病。此是发入于胃,气血裹之化为虫也。雄黄半两为末,水调服之,虫自出。

  《奇病方》云∶有人患唇上生疮,久则疮口出齿牙于上唇者,乃七情忧郁,火动生齿故也。方用柴胡、白芍、当归、生地各三钱,黄芩一钱,天花粉二钱,白果十枚,水煎服。外用冰片一分,僵蚕一钱,黄柏炒,三钱共为末,掺之齿自消也。

  张鸡峰《备急良方》云∶有人患牙齿日长,退场门难食,名髓溢病。用白术煎汤漱服,即愈。

  《搜神记》云∶桓宣武有一督将,因时病后虚热,便能饮馥茗一斛二斗乃饱。若减升合,便以为不足。后有客造之,更进五升,乃大吐一物,如升大有口,形质缩绉,状似牛肚。客乃令置之盆中,以斛二斗馥茗浇之,此物 之都尽而止,觉小胀。又增五升,便悉混然从口中涌出,既吐此物遂瘥。或问此何病,答曰∶此病名斛茗瘕。

  东坡《物类相应志》云∶齐谐记载江夏安陆县,隆安中有人姓郭,名垣。得天行病后,遂能大餐,每日食至一斛,五年家贫,行乞于市。一日大饥,至一园,食薤一畦,大蒜一畦,便闷板卧地。须臾大吐,吐一物如笼,渐渐缩小,有人撮饭于上,即消成水,而病遂瘳也。

  《酉阳杂俎》云∶和州刘录事者,大历中罢官,居和州傍县,食兼数人,尤能食 。尝 味,未尝果腹。邑客乃网鱼百余斤,会于野处观其下箸。刘初食 数盘,忽似小哽,因咯出一骨珠子,大如豆,乃置于茶瓯中,以盘覆之。食未半,怪覆瓯盘倾,侧举视之,骨珠子已长数寸如人状,座客共观之,随视而长,顷刻长及人。遂摔刘,因相殴流血,良久各散走。一循厅之右,一转厅之左,俱及后门相触翕成一人乃刘也,神已痴矣,半日方能语。访其所以,皆不省之,刘自是恶 。

  《广异记》云∶句容县佐吏,能啖 至数十斤,恒食不饱。县令闻其善啖,乃出百斤,吏快食至尽,因觉气闷,久之吐一物,状如麻鞋。令命洗出安 所, 悉成水,医莫能名。令命小吏持扬州卖之,冀有识者试之,若有买者,当高举其价,看还几钱。有胡求买,增价至三百贯文,胡辄还之。初无酬酢,人谓胡曰∶是县令句容家物,问此是何物。

  胡云∶是销鱼之精,亦能消腹中块病。患者以一片如指端,绳系之置病所,其块即消。我本国太子,少患此病,父求愈病者赏之千金。君若见卖,当获大利,令竟卖半与之。

  《宣室志》云∶永徽中徐爽有,每食生鱼三斗乃足。一日饥,作 未成,忍饥不禁,遂吐一物如虾蟆,自此不复能食矣。

  《名医录》云∶虞侍郎,苏州人,平生喜食生鱼 。中年病腹坚,倒身不得,每发病疼痛几死,累治不效。一善医切脉曰∶侍郎右关脉伏,伏为积聚,有生冷之积,成瘕在腹,则疼不可忍,可以药取之,令用橄榄汁,吞丸子药数粒,晚下利一盆许,是鱼 娄,前一截皆成鱼矣,从此遂安。

  《说渊》云∶陆 吴郡人,自幼嗜面食,食愈多而质愈弱,胡人以药吐一虫,长二寸许,色青状如蛙,此名消面虫,实天下之奇宝也。其说甚异,不具述。

  玉田隐者云∶一女子忽嗜河中污泥,每日食数碗方快。有一医用壁间败土,调水饮之遂愈。丹溪云∶吃泥,胃气热也。用黄芩、白术、茯苓、软石膏煎服。

  《杨氏经验方》云∶益昌伶人刘清啸一娼,名曰花翠,年及逾笄,好食生米。惠民局监赵尹,用苍术,米泔水浸一宿,锉焙为末,蒸饼和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食前米饮汤下,日二服,两旬而愈。此症因食生熟物留滞肠胃,遂至生虫。久则好食生米,否则终日不乐,至憔悴萎黄,不思饮食,以害其生。

  《医说》云∶昔慎恭道,肌瘦如劳,唯好食米。缺之则口出清水,食之顿便如常,众医莫辨,有蜀僧道广,以鸡矢同白米合炒为末。以水一钟调服,良久吐出如米形,即瘥。

  又云∶汪丞相徽之,祁门人,平日好食动风物,性尤嗜蟹,或作蟹 、蟹签,恣啖之。一日得风热之疾,齿间壅出一肉,渐大胀塞,口不能闭,水浆不入,痛楚待尽。已而有一道人言能治此疾,丞相命医之,不日而愈。其法用生地黄汁一碗,猪牙皂角数挺,火上炙令热,蘸生地汁令尽,末之。

  敷壅肉上,随即消缩。

  《圣济录》云∶有人患时复呕吐,腹中有水声者,此酒癖也。川芎、三棱炮,各一两,为细末,每服二钱,葱白汤下。

  镇阳有士人嗜酒,日当数斗,至午夜饮兴一发,则不可遏,一夕大醉,呕出一物如舌,视无痕窍,至欲饮时,眼偏其上,矗然而起,家人沃之以酒立尽,至常日所饮之数而止,士人由是恶酒。

  一人自幼好酒,片时无酒,叫呼不绝,全不饮食,日渐羸瘦。或执其手缚柱上,将酒与看而不与饮,即吐一物如猪肝,入酒内,其人自此遂恶酒。

  《异苑》云∶宋元嘉中,有人食鸭成 瘕,以秫米研粉调水服之,须臾烦躁,吐出一鸭雏而愈。孙真人云∶如食鸭肉成病,必胸满面赤,不食,以秫米泔水一盏饮之。

  《疮疡经验》云∶有人病冷痰,医用大蒜一枚煮服,吐一物如升大,外痰包裹,开视之,乃鸡雏也。再服,吐十三雏而愈,病名鸡瘕。此因食白沦鸡过多故也。

  《泊宅编》云∶洛阳李敏求赴言东吴。其妻牙疼,每发呻吟,不堪忍。用钗股按置牙间,少顷银色辄变黑,此毒瓦斯所致。沿路屡医,殊无一效。嘉禾僧会海,为制一物,服之半年,所苦良已。后因食热面又作,坐间作汤,以进一服而愈。其神速若此。视药之标题初不着明,但云活血凉血而已。敏徐扣之,知是四物汤,盖血活则凉,何由致壅滞以生疾。

  《儒门事亲》云∶一男子病口疮数年,上至口,中至咽,下至胃脘皆痛。不敢食热物,一涌一泄一汗,十去其九,次服黄连解毒汤,不十余日皆释。

  《纲目》云∶有人患口唇紧小,不能开合饮食,不治杀人。以白布作大炷安刀斧上,烧令汗出,拭涂之,日三五度,再以青布烧灰酒调服。

  〔源按〕经云∶肝督冲任四脉,皆络唇者也。一有受邪,则唇亦为之病,风则动,寒则紧,燥则干裂,气郁则生疮,血少则涩而无血色。治法内理脾胃,外敷以药,无不愈。乃前案所治,外用铁物取汗,制肝经之毒,内服青布烧灰,解毒而兼去风。此不独为寒所害,而更有风毒为患,治宜审症,不可执治。

  《名医录》云∶隋有患者,尝肌而吞食,则下至胸,便即吐出。医作噎疾、膈气、翻胃三候治之无验。有老医任度视之曰∶非三疾,盖因食蛇肉不消所致,但揣心腹上有蛇形也。疾者曰∶素有大风,尝求蛇肉食,风稍愈,复患此疾矣。

  遂以芒硝、大黄合而服之,微泄利而愈。

  丹溪治一妇,孕三月,吐痰水并饮食。每日寅卯时作,作时觉小腹有气冲上,然后膈痛而吐。面赤微燥,头眩卧不能起,肢疼微渴,盖肝火挟冲脉之火冲上也。一日甚,二日轻,脉和,右手寸高,药不效者,将二月余。用沉香磨水,化抱龙丸一服,膈宽气不上冲,二三服吐止,眩减而安。

  一人患气上冲,口出如烟雾,耳内常鸣,此冲脉逆上。与八物汤,加炒黄连二分,黄柏三分,数剂而愈。

  张子和治一人,年二十余岁,病患口中气出如登厕,虽亲戚莫肯对语。戴人曰∶肺金本主腥,金为火所乘,火主臭,应便如是。久则成腐,腐者肾也,此亢极反兼水化。病在上,宜涌之。以茶调散涌去其七,夜以舟车丸、浚川丸五七行,比旦而臭断。

  罗谦甫治韩子王父,年愈六旬,病消渴,至冬反添燥热,须裸袒,以冰水喷胸腋乃快。日食肉面数回,顷时即饥,如此月余。罗诊得脉沉细而疾,以死决之。子玉泣曰∶病固危笃,君尽心救之,则死而无恨。罗曰∶夫消之为病,其名不一,曰食 、曰消中、曰宣疾。此高粱之所致也。阳明化燥火,津液不能停,自汗小便数,故饮一溲二,胃热则消谷善饥,能食而瘦。王叔和云∶多食亦饥,虚是也。此病仲景所谓春夏剧,秋冬瘥,时制故也。令尊今当瘥之时反剧,乃肾水干涸,不能制其心,而独旺于不胜之时,名曰真强,乃孤阳绝阴者也。且人之身为主,天令为客,此天令大寒,尚不能制其热,何药能及。《内经》云∶主胜逆,客胜从,正以此也。设从君治疗,徒劳而已。固辞而归,后易医与灸,数日而卒。

  薛己治四明屠寿卿,孟夏,当门齿如有所击,痛不可忍。脉洪大而弦。薛曰∶洪弦相搏,欲发疮毒也。先用清胃散加白芷、银花、连翘,痛即止。至晚鼻上发一疮,面肿黯痛,更用前药加犀角十剂。肿至两额,口出秽气,脉益大,恶寒内热,此毒炽血瘀,药力不能骤敌。乃数砭患处与唇上,并刺口内赤肉,各出毒血,再服前药至数剂而愈。若泥尻神不行砭刺,或全仗药力,鲜不误矣。

  吴江史生之内,每产后齿根皆动,必逾日乃止。复怀妊临月,时薛偶至,言及此症,留十全大补汤二剂,令产后煎服,齿不复动矣。

  一妇年三十余,忽不进食,日饮清茶、水果,三年余矣。薛为脾气郁结,用归脾汤加吴茱萸四剂,遂饮食如常。

  若人脾胃虚而不饮食,当以四神丸治之。

  孙东宿治叶润斋,年四十,心膈嘈杂,好啖肉,一日不能缺,缺即身浮力倦,神魂无措,必急得肉乃已,见则大嚼,及入腹,腹又大痛,痛极则吐酸水稠涎,然后定。稍定,又思肉啖也。其痛苦之态,叫喊之厉难状,见之酸鼻。或有谕之曰∶与其好肉而受痛,孰若绝肉以无楚也。久病脾虚,肉入难化,故使作痛,此妇人女子且知之,汝丈夫独不慎何哉?润曰∶何吾岂不知绝肉之为愈也?盖痛虽苦尚能熬,若嘈杂则遍身淫淫苏苏,左右无可奈何,手足无所把捉,顷刻不能自存,有近于死不能熬,急需食肉少苏。吾岂纵口求痛哉?不得已也。孙诊其脉,大小不等,观其色,唇红脸黄。孙曰∶据色脉,乃虫症,非祟也。予能殛之,先与雄黄丸一服,不瘳。改用腻粉五分,使君子一钱,为末,用鸡子打饼,五更空心饲之。辰刻下长虫十条,内有二大者,长尺有咫,自首贯尾皆红。下午又下小虫百余,自此再不喜肉,而嘈杂良愈。

  崇祯时,武林姚应凤,有一人患左唇生一红痣,别无他苦,姚视之曰∶此齿荩也,三年必死。其人怒不应。三年齿溃,诣求救,谢曰∶君天谴也,不能过期矣。

  当湖江希生内政,中年时,每食猪肉即身体战栗,屡易不效。后因他病,服逍遥散数剂,旧患亦愈。汪时在燕京蒋相国家,予过之,言及此症,并问其故。予曰∶《素问》云∶诸禁鼓栗,皆属于火。症由食猪肉战栗,此肝胆素有郁热故也。因食发风动气之味,徒引动其病,而不能力开其郁,故每食即发。逍遥散乃开郁散火之剂,所以偶服得愈。

  或问前症,每因食物动其内火,而何以内火动,即战栗乎?予曰∶素注云,火性就燥,内热即甚,卫外之阳,皆凑入内,故外反鼓栗。此症因食物引动其火,至内火益炽,乃卫外之阳,以就火性之燥,皆凑入内,其重虚其外,故即战栗。移时火伏气静,而卫阳复回,病愈如故。

  一妇不月,发热嗽痰如墨,疏表转甚。脉之而尺倍数。症由经水逆上,痰血相混。因火极似水,故色黑,而治表反剧。经云∶人有两死,而无两生。盖汗即血之液,病失血,后发其汗,血汗两伤,此即两死,无两生也。兹当四物汤加知、柏、牛膝服四剂,经至而愈。

  乙酉春,有绍兴杨石林云漕白一人,忽患腹大痛,约二日许,糖粕悉从口出,医无措剂。适有医云∶此阴阳错乱,肾气逆上,用茯苓五钱数服而愈。后又有患者,服之亦随愈。

  黄连解毒汤黄连 黄芩 黄柏 栀子等分水煎服。

  抱龙丸胆星(一两) 天竺黄 雄黄 辰砂(二钱) 麝香(少许)

  上为末,煮甘草汁,丸弹子大,阴干。每服一丸,气喘有痰加枯矾。

  八物汤生地 当归(各三钱) 芍药(二钱) 川芎(一钱五分) 木香(五分) 槟榔 枯楝 延胡索(各一钱)

  水煎。

  茶调散瓜蒂 茶叶为末,每服二钱,齑汁调服,取吐。

  舟车丸黑牵牛(四两,炒) 大黄(一两,酒浸) 甘遂(面裹煨) 大戟(面裹煨) 芫花(醋炒) 青皮(炒) 橘红(各一两) 木香(五分) 轻粉(一钱)

  水丸。

  浚川丸黑牵牛(二两) 芒硝(一两) 郁李仁(一两五钱) 大黄(一两) 甘遂(五钱) 轻粉(五分)

  水丸姜汤下。

  清胃散升麻(五分) 生地黄 丹皮 黄连 当归(各三分)

  水煎服。

  逍遥散(此方加熟地名黑逍遥散)

  柴胡 薄荷 当归 白芍 陈皮 甘草 茯苓 白术加姜煎。

  归脾汤人参 白术(土炒) 茯神 枣仁(炒) 龙眼肉(各二钱) 黄 (炙,一钱五分) 当归 远志(各一钱) 木香甘草(炙,五分)

  姜枣煎。

  四神丸破故纸(四两,酒浸、炒) 五味子(一两,炒) 肉豆蔻(二两,面裹炒) 吴茱萸(一两,盐汤泡)

  用大枣百枚,生姜八两,切片同煮。枣烂去姜,取枣肉,捣丸每服二钱,盐汤下。

  四物汤(见头门)

  十全大补汤(见手足门)

  六君子汤(见目门)

  卷之三

  面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头面生光,他人手若近之,如火炽者,此中蛊也。用蒜汁半两,和酒服之,当吐出如蛇状,乃止。

  又云∶有人患眉毛动摇,目不能交睫,唤之不应,但能饮食,此亦中蛊而心迷也。方用同上,亦当吐出蛇状而愈。

  〔源按〕《梅师方》云∶凡中蛊毒,或下血如鹅肝,或吐血,或心腹切痛,如有物咬,不即治之,食人五脏即死。若欲知是蛊,但令病患吐水,沉者是浮者非也。用败鼓皮,烧灰方寸匕,须臾自呼蛊主姓名。《搜神记》云∶外姊夫蒋士先,得疾下血,言中蛊。其家密以 荷叶置于席下,忽大笑曰∶蛊我者,张小小也。乃收小小,小小亡走,自此解蛊毒用荷,往往有验。予考本草 荷。即今甘露是也,又名芭蕉。

  又云∶有人患面上生疮,疮上现五色者,即用盐汤浸绵榻疮上,五六度即愈。

  〔源按〕经云∶其色多青则痛,多黑则痹,黄赤则热,多白则寒,五色皆见,则寒热也。此症疮见五色,乃热中有寒也。盐能清火解毒,凡煎盐用皂角收之,所以盐味微辛,辛能散寒搜风,故愈。

  丁志云∶临川有瘤生颊间,痒不可忍,每以火炙则差止,已而复然,苦甚。一医告之曰∶此真虱瘤也,当剖而出之。

  取油纸围顶上,然后施砭,瘤方破,小虱涌出无数。最后一白一黑,两大虱皆如豆壳,中空空无血,与颊肉了不相干,略无瘢痕,但瘤所障处正白耳。

  张德俊云∶顷年和 ,余杭人,将赴官。因蒸降真木犀香,自开甑,面扑甑上,为热气所熏,面部浮肿,口眼皆为之闭。更数医莫能治,最后一医云∶古无此症,请以意疗之,于是取寺僧久用炊布,烧灰成性,随敷随消,不半日而愈。

  盖以炊布受汤上气多,反用以出毒,亦犹以盐水取咸味尔,医者之智亦可喜。

  全浙夫人,忽一日面上生黑斑数点,数日后,满面俱黑,遍医治不效。忽过一草泽医云∶夫人中食毒,治之一月平复。后校其方,止用生姜汁服之。问其故,云∶夫人日食斑鸠,盖此物常食半夏苗耳,是以中毒,故用生姜以解之。

  罗谦甫治一妇,年几三十,忧思不已,饮食失节,脾胃有伤,面色黧黑不泽,环唇尤甚。心悬如饥状。又不欲食,气短而促。大抵心肺在上,行荣卫而光泽于外,宜显而不藏。肝肾在下,养筋骨而强于内,当隐而不见。脾胃在中,主传化精微,以灌四旁,冲和而不息,其气一伤,则四脏失所,忧思不已,气结而不行。饮食失节,气耗而不足。使阴气上溢于阳中,故黑色见于面。又经云∶脾气通于口,其华在唇。今水来侮土,故黑色见于唇。此阴阳相反,病之逆也。

  上古天真论云∶阳明脉衰于上,面始黑,故知阳明之气不足,非助阳明生发之剂,无以复其色。故以冲和顺气汤主之。

  《内经》云∶上气不足,推而扬之。以升麻苦平,葛根甘温,自地升天,通行阳明之气为君,人之气,以天地之风名之,气留而不行者,以辛散之,防风辛温,白芷辛甘,以散滞气为臣,苍术苦辛,蠲除阳明经之寒,白芍酸寒安太阴经之怯弱。《十剂》云∶补可祛弱,人参、羊肉之属,人参、黄 、甘草甘温,补益正气为佐。至真大要论云∶辛甘发散为阳,生姜辛热,大枣甘温,和荣卫,开腠理,致津液以复其阳,故以为使。每服早饭后,午饭前,取升阳之时,使人之阳气易达故也,数服而愈。

  孙招治一男子,因登厕被臭气熏触,隐忍良久,明日满面皆黑色,月余不散。相士断云∶于出月外必死。至期无羌,孙招治以沉香各一两,锉碎安炉中,烧熏帐内,以被盖定。令病者瞑目端坐,候香尽,方可出帐,明日引鉴照之,面上黑色渐散矣。

  平江陈氏,因惊骇后常用两手指甲掐住两颊,至两颊破损,心中懊 不安,脉数而实,诸药不愈。用牛黄凉膈丸,数服如故。

  一有人患面上麻木,不知痛痒,名曰木痹(此阳明经络受寒故也)。以牛皮胶化和桂末,浓涂一二分愈。

  表兄屠学山治吴江王殿爵,患面肿兼起垒块,如木偶夜叉状,一无痛痒,医治数年不效。请学视之,学曰∶面乃阳明部分,此因湿邪入阳明络脉而生痰也。经云∶百病之始生也,必先于皮毛,邪中之则腠理开,开则入客于络脉。留而不去,传入于经,留而不去,传入于府,廪于肠胃。又云∶邪之始入于皮也,溯然起毫毛,开腠理,其入于络也,则络脉盛,色变。其入客于经也,则感虚,乃陷下。此症因经未虚,其湿邪正留络脉,而未陷下也。故但患面部耳。然非药所能治,当用砭刺。即用小刀刺破唇内齿上断缝处,名断交穴,痰即流外,所出稠痰数碗。即面目如故,继服补脾调养之剂而安。

  牛黄凉膈丸牙硝 石膏 甘草(各五分) 胆星(二钱五分) 牛黄 紫石英(各一钱) 麝香 冰片(各五分) 寒水石(,五钱)

  上为末,甘草膏丸,绿豆大,每一丸,陈皮汤下。

  卷之三

  项

  《奇疾方》云∶有人患头项肿大,又非瘿瘤,忽痛忽不痛,外现五色之纹,按之半空半实,此乃痰病结成,似瘤非瘤,似瘿非瘿也。方用海藻、半夏、白芥子、南星、人参、桔梗、贝母各三钱、茯苓五钱,昆布一钱,附子一分,甘草一钱,水煎服,此方乃消上焦之痰圣药也。又有海藻、昆布,以去其瘿瘤之外象,消其五色之奇纹,妙在消痰而仍不损气,则胃气健而痰易化也。一剂知,二剂消大半,三剂则全消,四剂永不再发也。

  《续玄怪录》云∶安康伶人刁俊朝,其妻巴妪,项生一瘿,初若鸡卵,渐大如升。积五年,大如数斛之鼎,重不能行,有声如音乐。积数年,瘿外生小穴,如针芒者,不知几千亿。每天阴欲雨,则穴中吹白烟,霏霏如线缕,渐高布散,结为屯云,雨则立降。其家少长惧之,咸请远送岩穴。妻惧送,请决折之。后朝即淬利刃,将及之中,轩然有声,逐四分破裂,有一大猱,跳跃而去。即以白絮裹之,瘿疾顿愈。时大定中也,后犹有说不具论。

  一妇项下忽生一肿块,渐缘至奶上肿起,莫知何病。偶用刀刺破,出清水一碗,日久不合。有道人见之曰∶此蚁漏耳,因用饭误食蚁故耳。询之果然。道人云∶此易治,但用穿山甲数片,烧存性为末,敷遂愈,盖穿山甲蚁之所畏也。

  薛己治一男子,素善怒,左项忽肿,渐大如升。用清痰理气,而大热作渴,小便频浊。薛谓肾水亏损,用六味地黄,补中益气而愈。亦有胸胁等处,大如升斗,或破而如菌、如榴,不问大小,俱治以前法。

  举人江节夫,项臂胁肋各结一核,服祛痰降火软坚之剂益甚。薛为肝胆经血少而火燥也。江执前药,至明年六月,各核皆溃,脉浮大而涩。薛断秋金将旺,肝木被克,必不起,后果然。

  予郡大人,项边忽痒,渐起白痕一条,相延渐欲至喉,痒不可忍,群医莫识。一方士用刀轻开其痕,内出白虱不计其数而愈。士云∶此即虱瘤之类,凡内皮作痒,或起痕,或高起,即是症也。

  补中益气汤黄 (一钱五分,蜜炙) 人参 甘草 白术 陈皮 当归(各五分) 升麻 柴胡(各三分)

  姜三片,枣二枚煎。

  六味地黄丸(见头门)

  卷之三

  喉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咽喉生肉一块,层层叠叠,渐渐肿起不痛,日久有窍出臭气,废饮食。用臭橘叶煎汤,连服而愈。

  〔源按〕病患肿而不痛,或痛而不溃者,皆痰也。此症生肉喉间,层层相叠,渐肿不痛,亦痰之所为。久则但有窍出臭气,乃痰之毒,泄于外也。若非痰则必痛而溃矣。臭橘叶散气消痰,气散则痰化,故服之得愈。

  华佗云∶有人喉中似有物,行动吐痰则痛难忍。身上皮肤开裂,有水流出,目红肿而又不痛,足如斗肿而又可行,真绝世不见之症。此乃人食生菜,有蜈蚣子在叶,不知而食之,乃生蜈蚣于胃口之上。入胃则胃痛,上喉则喉痛,饥则痛更甚也。方用鸡一只,煮熟,五香调治,芬馥之气逼人,乘人睡熟,将鸡列在病患口边,则蜈蚣自然外走。若蜈蚣走出之时,当即拿住,或一条,或数条,候出尽自愈。大约喉中无物走动,则无蜈蚣矣。当即服全肤汤十剂,则皮肤之裂自愈,而双足如斗亦消矣。盖蜈蚣在上焦,非药入能救,因药下后即至胃中而蜈蚣却在胃口之上,故不能杀之也。所以引其外出,然后以药调治,其气血自愈。皮肤开裂者,乃蜈蚣毒瓦斯盘居肺边,肺生毛皮,故皮肤开裂。两足如斗,足乃肾之部位,肺居上为肾之母,母病则子亦病,然肾水不乏而毒留于肾部,故足之皮,大而浮,非骨之病也。所以能走耳,眼属肝,肝受肺气之毒熏蒸,故红肿耳。

  丹溪云∶有咽痛诸药不效者,此非咽痛,乃鼻中生一条红线如发,悬一黑泡,大如樱珠,垂挂到咽门而止。口中饮食不入,惟用深取土牛膝根,独条肥大者,捣碎入好醋三五滴,同研细,滴入鼻中二三点,即系断珠破,吐出瘀血立安。

  《纲目》云∶有人患饮食食下,若别有咽喉,斜过膈下,经达在胁,而作痞闷。以手按之,则沥沥有声。以控涎丹十粒服之,少时闷处热作,一声转泻,下痰饮数升。垂饮食正下,而达胃矣。

  窦氏云∶有一妇年二十三岁,怀妊九月矣。一日鱼骨梗喉间,至半日呕吐,继至以血碗许,鱼骨尚在喉中。忽吐一条约三尺余,形如小肠润五分。内有所食鱼菜、粉皮,饭未化,家人为推入口中,尚余五寸,其夫复纳之。遂昏倦,自此呕吐不止,汤亦不能进,延余治之,遂将生炭火一盆,放病榻前,以好醋一碗沃之,使醋气盈满其室,清其神也。进以牛黄清心丸,腹觉有微痛,再用人参一分,红花、丹皮、当归、川芎、生地、阿胶煎服,五六帖病愈。

  孙东宿治臧少庚,年五十。每饮食胸膈不顺利,觉喉管中梗梗,宛转难下,大便燥结,内热,肌肉渐瘦。医与五香连翘汤、五膈丁香散,诸治膈之剂,尝试不效。孙至,观其色苍黑,目中炯炯不耗,惟气促骨立。孙知其有机心人也。

  其脉左弦大,右滑大。孙谓之曰∶据脉乃谋而不决,气郁成火,脾志不舒,致成痰涎。因而血少便燥,内热肌消。张鸡峰有言,膈乃神思间病,即是推之,子当减思虑,断色欲,薄滋味,绝妄想,俾神思清净,然后服药有效。不然,世无大丹,而草木石何足恃哉?子既远来,予敢不以肝膈相照!兹酌一方颇妥,归即制服,其方用桂府滑石六两,炙甘草、白芥子各一两,萝卜子、射干、连翘各一两半,辰砂五钱,以竹茹四两煎汤,打馒头为丸,绿豆大。每食后及夜用灯心汤送下一钱五分,一日三服,终剂而病如失。

  全肤汤甘草 苡仁 当归(各一两) 白芍(五钱) 黄 防风(各五分) 荆芥 陈皮(各一钱)

  水煎服。

  控涎丹甘遂(去心) 大戟(去皮) 白芥子等分为末,糊丸,临卧姜汤送下。

  牛黄清心丸(见目门)

  卷之四

  心神

  平人气象论云∶尺脉缓涩,谓之解 ,(五注云∶尺者阴部也,腹肾主之,缓为热中涩为无血,故解 也)。

  解之证,懈倦困弱,寒不甚寒,热不甚热,恶见人,见人心惕惕然。或热多而汗出,肢体百骸散解,痿弱而不能任持,少气而不欲言左右,伫(伫音能,困弱也)不可以名其状,故谓之解 ,注夏之证殆相似,亦虚类也。其治大生麦汤,足以注之,加木瓜、苡仁。

  《史记》云∶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于是召扁鹊,扁鹊入视病,出董安于问扁鹊,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昔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于子舆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所学也。帝告我晋国,且大乱,五世不安,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公孙支书而藏之秦策。于是出夫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败秦师于淆,而归纵淫。此予之所闻。今主君之病,与之同,不出三日必间,间必有言也。

  居二日半,简子寤,语诸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心。有一熊可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有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帝甚喜。赐我二笥皆有副。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董安于受言,书而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

  夏子益《奇疾方》云∶凡人自觉本形作两人,并形并卧,一样无别,但不语。盖人卧则魂归于肝,此由肝虚邪袭,魂不归舍,病名离魂。用人参、龙齿、赤茯苓各一钱,水一盏,煎半盏,调水飞辰砂末一钱,睡时温服,一夜一服,三服后,真者气爽,而假者即化矣。

  金少游治徐太乙之女,年十六,许字巨族。而太乙日窘,女忧虑不食不寝,长卧目不瞑。太乙往郡城售丝未归,女卧床上,自言曰∶若许,丝止价四钱八分,不满五数,侍者询其何以知之?答曰∶予方随父入市也。太乙归,少游先问其丝价,太乙言其数果符。少游云∶此离魂病也。用人参、黄连、龙齿安魂等药,平复。

  王日新《小儿方》云∶有小儿患惊风,大叫一声就死者,名老鸦惊。以散麻缠胁下及手足心,以灯火爆之。用老鸦蒜苗干,车前子等分为末,水调贴手心,仍以灯心淬手足心,及肩膊、眉心、鼻心,即醒也。

  〔源按〕老鸦蒜,一名石蒜,又名一枝箭是也。

  《外台秘要》云∶刘太丞毗陵人也,有邻家朱玉者,只有一子,年三十余,忽然卒死,脉全无。请太丞治之,取徐州半夏细末一大豆许,纳鼻中良久,身微暖而苏,迤逦无事。人问太丞∶单方半夏如何活得死人?答曰∶此南岳魏夫人方也。

  〔源按〕此方救五绝。一曰自缢死,气绝;二曰墙壁崩压死,气绝;三曰溺水,气绝;四曰鬼魇死,气绝;五曰产妇死,气绝,并能救之。昔葛生尝用此方救人,人问葛生何授得此神术能活人命?生曰∶吾因入山采药,遇白衣人问曰∶汝非葛医生乎?吾乃半夏之精,汝遇人有五绝之病,用吾救治即活。但用吾作细末,令干入鼻中,即复生矣。

  《坚夷志》云∶成州团练使张子刚,名锐,以医知名,居于郑州刑部尚书。慕容彦逢为起居舍人,母夫人病,召锐于郑,至则死矣。时方六月,将就木,张欲入视,彦逢不忍,意其欲求钱。乃曰∶道路之费,当悉奉偿,实不烦入。

  张曰∶伤寒法,有死一昼夜复生者,何惜一视之?彦逢不得已,自延入,悲哭不止。张揭面帛注视,呼仵匠语之曰∶可尝见夏月死者面色赤乎?曰∶无。然则汗不出而厥尔。不死也。幸无亟敛,趋出取药。令以水三升,煮其半,灌病者。

  戒曰∶善守之,至夜半大泻,则活矣。锐舍于外馆,至夜半时,守病者觉有声勃勃然,遗尿已满席,出秽恶斗余。一家大喜,遽敲门呼张。张曰∶吾今体倦莫能起,然亦不必起,明日方可进药也。天且明,出门若将便旋然径命驾归郑。彦逢诣其室,但留平胃散一帖而已。其母服之,数日良愈。盖张为彦逢有求钱之疑,故不告而去,绍兴中流落入蜀,王柜叔问之曰∶公之术,古所谓十全者几是欤?曰∶未也,仅能七八尔。长子病,诊脉察色,皆为热极。命煮承气汤欲饮之,将饮复疑,至于再三,如有掣吾肘者,姑持杯以待。儿忽发颤悸,覆绵衾至四五,始稍定,汗出如洗,明日脱然,使吾药入口则死矣,安得为造妙。世之庸医,学方书未知万一,自以为是吁,可悲哉。

  《疮疡经验》云∶一老妇喉间及心中咬痛,得食则止,心思香燥之物。偶夏天猫绕足而叫,此妇素性爱猫,取鹿脯嚼之,喉中忽有物出,即取之堕地,头足皆有,五寸长许,乃饥虫也。

  许智藏梁人也。秦王俊有病,上驰召之。俊夜梦其亡妃崔氏泣曰∶本来相迎,闻智藏将至,当必相苦,为之奈何?明夜俊又梦崔氏曰∶外家得许矣,当入灵府避之。及智藏至,为俊诊脉曰∶疾已入心,即当发痫,不可救也。果如言,俊数日而死。

  齐州有人病狂毒而歌曰∶五灵华盖晓玲珑,天府由城汝府中,惆怅此情言不尽,一丸采菔火吾宫。又歌曰∶脚阳春,人间二月雨和尘,阳春踏尽秋风起,肠断人间白发人。后遇一道士作法治之,乃曰∶梦中见一红裳女子,引入宫殿,皆红紫饰,小姑令歌。道士曰∶此症犯大麦毒,女则心神,小姑脾神也。按医经萝卜治麦毒,故曰火吾官,即以药并萝卜食之愈。

  陈斗岩治一妇人,病厥逆。脉伏一日夜不苏,药不能进,陈视之曰∶可活也,针手足阳明,气少回,灸百会穴乃醒。初大泣,既而曰∶我被数人各执凶器,逐潜入柜中,闻小儿啼,百计不能出。又闻击柜者,隙见微明,俄觉火燃其盖,遂跃出。其击柜者针也,燃柜盖者,灸也。

  韩光武寓洋洲得异疾。与神物遇,颇不省人事,神气恍惚,或食或不食,国医陈易简教服苏合香丸,即愈。盖苏合香丸能辟邪故也。

  潘温叟治贵江令王齐,夜梦与妇人讴歌饮酒,昼不能食,如是三岁。温叟治之,疾益平,则妇人色益沮,饮酒益怠,而讴歌不乐,久之遂无所见。温叟曰∶疾虽衰,然未愈也,如梦男子青巾白衣者方瘥,后果梦此,能食。

  〔源按〕此症属于脾,脾为坤土,坤乃阴象。因胃阳弱而坤阴用事,故每梦见妇人。歌者,《内经》所云∶脾主歌是也。至所梦惟酒何故?故胃阳弱而本不思食,酒乃虚而不实之物,且又五谷所作,乃脾之所好,故梦中饮此也。温叟所治,必补中益气汤之类,使胃阳渐动,而坤阴之疾自退。即易所谓坤至柔而动也刚,至柔得刚,而所梦已无,自当能食,而仍不思食何也?因坤土之气始复,犹冬至一阳内复之候,而气之根原未旺,所谓母虚子亦虚也。盖肺为脾之子,而气之原发于肺,故肺主气,脾主营运,因肺未旺而肝木未平,脾仍失健运之职,所以疾虽衰,然未愈也。乃初因病甚于坤,故但梦妇人,至坤阴之梦已退,而肺肝所患未除,故二脏之气未和,所以又当梦见青巾白衣男子。青巾,肝所属也,盖肝属木,其色青,故梦见青色之物。肺属金,其色白,故所梦白人。然必是梦亦无,方得病痊而食也。

  或问五内有病,何故每见于梦?予曰∶人当寐时,则神归肝肾之所。如一脏有病,则一脏之气不和,不和则神不安,不安则多梦。如肝肾有病,即梦见肝肾所属之物,即如前症;脾病,则梦脾脏所属;肺肝病,则梦肺肝所属。然梦妇人而又讴歌饮酒,梦男子而乃青巾白衣。青巾,乃肝脏所属之物,而以冠白人之首,此中之奇特,皆脏气所为,盖气之变化,诚难测之。

  又问∶如梦亲戚长幼及所故之人,所属何脏?予曰∶神自病耳。因用神又过,神不能静,故有是梦耳。

  罗谦甫治副使许可道,脉来乍大乍小,乍长乍短,此乃气血不匀,邪伤正气。许云∶路至邯郸,夜梦一妇人,所服青衣,因用拳打下,却打自胁。遂一点痛,往来不止,兼寒热不能食。罗曰∶此名鬼击,可服八毒赤丸。遂与药三粒,临卧服,明旦下清水二斗而愈。又陈青玉子,因昼卧水仙庙中,梦得一饼食之,心怀忧虑,复即痞满,饮食减少,约一载余,渐瘦弱,腹胀如蛊,屡医不效。罗诊之,问其病始末,又非外感风寒,内伤生冷,因思李子豫八毒丸,颇有相当,遂与五七丸服之。下清黄之涎斗余,渐渐气调,而以别药理之,数月良愈。

  或问二症之梦,属何脏病乎?予曰∶此内感不正之气,因心气不宁,故感而成梦,盖邪气入内,正气必伤,致病患多端,非辟邪不愈,八毒赤丸,因辟邪故也。凡梦如是者,脉必乍大乍小,乍有乍无也。

  吕沧洲治一在室女,病不月,诸医疗治,皆不得其当,视之腹大如娠,求其色脉,颇怪之,曰∶汝病非有异梦,即鬼灵所凭耳。女不答,趋入卧内,密语其侍妪曰∶我去夏过凉庙庑下,薄暮遇木神心动。是夕梦一男子如暮间所见者,即我寝亲狎,由是感病,我惭赧不敢以报,医言是也,妪以告吕,吕曰∶汝面色乍赤乍白者愧也,乍大乍小者祟也。病与色脉相符,虽剧无苦,乃以桃仁煎,下血类豚肝者六七枚,俱有窍,如鱼目,病已。

  朱丹溪治一少年,每夜有梦,朱连诊两日,观其动止,头不仰举,但俯视不正,必阴邪相留,叩之不言其状。询其仆,乃言至庙见侍女,以手抚摩久之,不三日而寝疾。朱令法师入庙,毁其像,小腹中泥土皆湿,其疾遂瘳。

  一女许嫁后,夫经商二年不归,因不食困卧如痴,无他病,多向里卧。朱诊之,肝脉弦出寸口,曰∶此思想气结也。药难独治,得喜可解。不然令其怒,脾至思过,思则脾气结而不食,怒属肝木,木能克土,怒则气升发而冲开脾气矣。令激之大怒而哭,至三时许,令慰解之,与药一服,即索酒食。朱曰∶思气虽解,必得喜则庶不再结,乃诈以夫有书,旦夕且归,后三月,夫果归而愈。

  一妇患心中如火一烧,便入小肠急去小便,大便随时亦出,如是者三年。求治,脉滑数,此相火送入小肠经。朱以四物汤加炒黄柏、小茴香、木香,四帖而安。

  一妇病不知人,稍苏,即号叫数四而复昏。朱诊之,肝脉弦而且滑,曰∶此怒心所为,盖得之怒而强酒也。诘之不得于夫,每夜必饮满自酌,解其怀。朱治以清痰降火之剂,而加香附,以散肝经之郁乃愈。

  一妇因久积忧患后,心痛食减羸瘦,渴不能饮,心与头更换而痛,不寐,大溲燥结。与四物汤,加陈皮、甘草,百余帖不效。朱曰∶此肺久为火所郁,气不得行,血亦蓄塞,遂成污浊。气壅则头痛,血不流则心痛,通一病也。治肺当自愈,遂效东垣青空膏例,以黄芩细切酒浸,透炒赤色为细末,以热白汤调下,头稍汗,十余帖,汗渐通身而愈。因其膝下无汗,瘦弱脉涩,小溲数,大溲涩,当补血以防后患。以四物汤加陈皮、甘草、桃仁、酒苓服之。

  许文懿公,因饮食作痰,成心脾疼,后触冒风雪,腿骨疼痛。医以乌、附等药治十余年,艾灸万计。又冒寒而病加,胯难开合,脾疼则胯痛止,胯痛则脾疼止,初因中脘有食积痰饮,续冒寒湿,抑遏经络,气血不行,津液不通,痰饮注入骨节,往来如潮,涌上则为脾疼,降下则为胯痛,须涌泄之。时深秋而以甘遂末一钱,入猪腰子内煨食之,连泄七行,足便能步。后呕吐大作,不食烦躁,气弱不语。《金匮》云∶病患无寒热,而短气不足,以息者实也,其病多年郁结,一旦泄之,徒行动其猖狂之势,无他制御之药故也。仍以吐剂达其上焦,次第治及中下二焦,连日用瓜蒂、藜芦、苦参,俱吐不透,而哕燥愈甚。乃用附子尖三枚和酱水与蜜饮之,方大吐胶痰一大桶,以朴硝、滑石、黄芩、石膏、连翘等一斤浓煎置井中,极冷冻饮料之,四日服四斤。后腹满,二溲闭,脉歇至于卯酉时,夫卯酉为手足阳明之应,此乃胃与大肠有积滞未尽,当速泻之。群医惑阻,乃作紫雪,二日服至五两,神思稍安,腹亦减安。后又小溲闭痛,饮以萝卜子半盂,得吐立通。又小腹满痛,不可扪摸,神思不佳,以大黄、牵牛等分,水丸服至三百丸,下如烂鱼肠二升许,神思稍安。诊其脉不歇,又大溲迸痛,小腹满闷。又与前丸百粒,腹大绞痛,腰胯重,眼热如火,不言语,泻秽如地沥青条一尺许,肛门如火,以水沃之,自病半月不食不语,此方啜稀粥,始有生意,数日平安。自呕吐至安日,脉皆平常弦大,次年行倒仓法痊愈。

  一妇春末心脾疼,自言腹满手足寒,两膝间须绵裹火烘,胸畏热喜掀露风凉,脉沉细涩,稍重则绝,轻似弦而短,渴喜热饮,不食。以草豆蔻丸,加黄连、滑石、神曲为丸,白术为君,陈皮为使,作汤下百丸,服至二斤而愈。

  虞恒德治一妇,四月间因多食青梅,得痰因病。日间胸膈中大如刀锥,至晚气胸中痛止,而膝KT 大痛,盖痰饮随气升降故也。一医作胃寒治,用干姜、良姜、官桂、乌、附、丁、沉辈与之,病日剧,加之口渴,小水淋沥。虞诊其六脉洪数而滑,作清痰处治。令其急烹竹沥服三日。口不渴,小水亦不淋沥,但胸中与膝互痛如旧,用萝卜子研汁与半碗,吐痰半升,至夜痛尤甚而厥,正所谓引动其猖狂之势耳。次日用参芦一两,逆流水煎服不吐。又次日苦参煎汤,服亦不吐。又与附子尖、桔梗芦皆不吐。一日清晨用黎芦末一钱,麝香少许,酸浆水调与,始得大吐,至次日天明吐方定。前后得痰乃稠饮一小桶,其痛如脱,调理而安。

  汪石山治一女,年十五,病心悸,常若有人捕之状。欲避而无所,其母抱之于怀,数婢护之于内,犹恐恐然不能安卧,医者以为病心,用安神丸、镇心丸不效。汪诊之,脉皆细弱而缓,曰∶此胆病也。用温胆汤,服之而安。

  或问∶人因心恐,遂觉皮肤寒而起栗何故?予曰∶恐则气下,气下则阳气内入,故若此,恐定气还,便即如故。

  又问∶前症亦因恐而病,盖恐则气下,而何故反用温胆汤降其气乎?予曰∶此乃少阳胆疾,非因恐而病,实因病而恐也。盖胆以温为候,虚则寒,寒则气滞,滞则生痰,痰生胆腑,则神不归舍,故令人心恐不寐。汪 庵云∶此汤橘皮、半夏、生姜辛温导痰,即以之温胆;枳实破滞,茯苓除饮,甘草和中;竹茹开胃土之郁,清肺金之燥,凉肺金,即所以平甲木也。(胆为甲木)。如是则不寒不燥,而胆常温矣。

  一人年逾七十,忽病瞀昧,但其目系渐急,即合眼昏懵如睡瞌者,头面有所触皆不避,少顷而苏。问之,曰不知也。一日或发二三次,医作风治,病转剧。汪诊其脉结止。

  苏则皆浮洪数,不任寻按,坐起则觉略小,亦不甚数。脉书曰∶数脉所主为热,其症为虚。三日后再诊,左脉小而滑,右脉大而滑,独肺部浮软,按之似蛰有声,与昨脉不同者,虚之故也。夫阳气者,清顺调和之气也,或劳动过度,或酒食过伤,则扰动其阳,变而为邪热矣。然脾胃以阳气为主,阳变为热血必沸腾而越出于上矣。昏晕者由热熏灼,故神昏运倒而类风也。风之旋动转运与火相类,每觉下焦热上胸膈壅塞而即发者,脾脉从足入腹至胸,令下焦热上乃脾火也。

  然胸膈心肺之分,为阳之位,清阳居上,而邪热扰之,则阳不得畅达,而心脾之神魂不免为之昏乱矣。况五脏皆赖胃气以培养,胃受火邪则五脏皆无所禀,而所藏之神亦无所根据,故肺之魄、心之神、肝之魂、脾之意、肾之志,安得不随之溃乱而昏瞀耶?多发于午前后者,乃阳气所生之时,脉如常,但浮虚耳。曰∶此虚病也,盖病发而脉结者,血少气劣耳。

  苏则气血流通,心志皆得所养,故又脉如常也。遂以十全大补汤去桂,加麦冬、陈皮而安。其子问之,汪曰∶三年之内,可保无恙,越此非予所知,果验。

  一人年十五色悴,十二月间,忽呕瘀血一二碗随止。延小儿医调治,肌体尚弱,常觉头晕。近三月间,天热途步,出汗连日,又劳倦日昃,顿然昏晕不省人事,手足扰乱颠倒,将一时久方定,次日亦然。续后每午前后,如期发一次,近来渐早,自辰至午,连发二次,渐发三四次,比前稍轻。发时自下焦热上至胸,壅塞则昏晕,良久方苏,始疑为疟成痫。医云火动,又云痰症,用牛黄清心丸,以竹沥、姜汁磨,服二次,共四丸。又与煎药,多清痰火之剂,服后每日只发一次。止则汗多,口干食少,身热时多,凉时少。汪脉之阳为邪扰,不能用事,故每至其时而辄发也。且汗多津液泄,口干津液少,医用牛黄、朱砂、琥珀、南星、半夏等,而复燥之,是愈益其燥,故暂止而复发,不能去拔病根也。因取参、 各二钱半,远志、山楂、川芎、黄芩各七分,天麻、麦冬、防风、茯神各一钱,甘草、陈皮各五分,归身八分,白术一钱半,煎服十余剂,而病不复作矣。

  张子和治一妇,年逾三十,夜梦鬼交,惊怕异常,及见神堂阴府舟楫桥梁。如此一十五年,竟无妊娠。巫祈觋祷,无所不至,针肌灸肉,孔穴万千,黄瘦发热引饮,中满足肿。张曰∶阳火盛于上,阴水盛于下。鬼神者,阴之灵,神堂者,阴之所,舟楫桥梁,水之用。两手寸脉,皆沉而伏,知胸中有痰实也。凡三涌、三泄、三汗,不旬日而无梦,一月而孕。

  一妇喜笑不休半年矣,诸医治之术穷。张曰∶此易治耳。以食盐三两成块,烧令通红,放冷研细,以河水一大碗煎三五沸,温分三服,须臾探吐出痰半升,次服大剂黄连解毒汤,不数日而笑止。

  沈宗常治临淄人,自谓无病,忽觉神思有异,晚歌笑不节。沈曰∶此阴火乘肝,晚动宜以柔剂,少加利之,良愈。

  庄先生治喜乐之极而病者。庄切其脉为之失声,佯曰∶吾取药去。数日更不来。病者愁泣,辞其亲友曰∶吾不久矣。庄知其将愈,慰之,诘其故。庄引《素问》曰∶惧胜喜,可谓得元关者。

  陈尚古《簪云楼杂说》云∶先达李其姓,归德府,鹿邑人也,世为农家。癸卯获隽于乡,伊芳父以喜,故失声大笑。

  及春举进士,其笑弥甚。历十年擢谏垣,遂成痼疾。初犹间发,后宵旦不能休。大谏甚忧之,从容语太医院某,因得所授,命家人给乃父云∶大谏已殁。乃父恸绝几殒,如是者十日,病渐瘳。佯为邮语云∶大谏治以赵大夫,绝而复苏,李因不悲,而笑症永不作矣。盖医者意也,过喜则伤,济以悲而仍和,技进乎进矣。

  薛己治一小儿,喜笑常作不安,面赤饮冷,手足并热。先用黄连泻心汤二服,稍定,又用六味地黄丸料煎服,顿愈。常服此丸则安,月许不服,仍前病作,又服愈矣。

  许学士治一妇人,数次无故悲泣不止。或谓之有祟,祈让请祷备至,终不应。许忽忆《金匮》有一症,妇人脏躁悲伤欲哭,象如鬼物神灵,数欠伸者,宜甘麦大枣汤。急令治药,数剂而愈。

  〔源按〕经云∶在脏为肺,在志为悲。又云∶精气并于肺,则悲是也。盖喜属阳,心主之;怒属阴,肝主之。妇人禀性阴柔,故喜常少而怒常多,或悲泣不止,皆阴类也。又云∶神有余则笑,神不足则悲,所以人之幼时,神魂未足,善于啼哭也。

  邵氏《闻见录》云∶州监军病悲思,郝因告其子曰∶法当得悸而愈。时通守李宋卿御史严甚,监军内所惮也。允与子,请于宋卿,一造问责其过失,监军惶怖汗出,疾乃已。

  绍兴癸丑,许待次四明,有董生者,患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飞扬,觉身体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无寐,更医不效。许为诊视,询之曰∶医作何病治?董曰∶众皆以为心病。许曰∶以脉言之,肝经受邪,非心病也。肝气因虚,邪气袭之,肝藏魂者也,游魂为变。平人肝不受邪,卧则魂归于肝,神静而得寐。今肝有邪,魂不得归,是以卧则魂飞扬若离体也。肝主怒,故小怒则剧。董欣然曰∶前此未之闻,虽未服药,已觉沉病去体矣,愿求治之。许曰∶公且持此说,与众医议所治之方,而徐质之。阅旬日复至,云∶医遍议古今无与病相对者。许即处珍珠母丸,独活汤以赠,服一月而病悉除。此方用珍珠母为君,龙齿佐之。珍珠母,入肝经为第一。龙齿、虎睛,今人例以为镇心药。殊不知龙齿安魂,虎睛定魄,各言其类也。盖东方苍龙木也,属肝而藏魂,西方白虎金也,属肺而藏魄。龙能变化,故魂游而不定;虎能专静,故魄止而有守。许谓治魄不宁者,宜以虎睛,治魂飞扬者,宜以龙齿。万物皆有成理而不失,在夫人达之而已。

  徐仲子士纬曰∶家君肄业过劳,场屋屡屈,志坚不懈,吐血盈盆,虚羸骨立。夜卧合睫则梦争斗,转斗转负,恐畏之态,无可名状,呼号之声,轰然若雷,而不能腾出于口。家人侍睡者,莫不缩手伸舌,如是者十年余矣。每五七夜必一发,过劳则连发,发尤猛。历访师友,多作心血不足治,惟补心安神药投之漠如也,终莫识其为何症,扪心苦思,思每达旦,更几寒暑矣。一日偶观《素问·藏气法时篇》论有曰∶肝病令人善怒,虚则目 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恍然警悟,乃知为魂游症也。何言之?夫夜卧属气于肝,肝主藏血,藏魂,作文既言若衄血过度,则魂失养。惟是交睫若魔,则梦争斗。肝虚则胆怯,故多负多恐也,非峻补不奏功。又思草木之剂,不堪任重,乃以鹿角胶三钱,清晨酒溶服,五日而睡卧安,半月而肌肉生,一月而神气完,始能出户。厥后每见血症虚惫者,崩中眩晕者,投前剂莫不附应。夫人但知鹿角胶补虚之功,胜于参 ,而不知鹿角胶可以峻补肝血,盖血盛而魂自安也。

  黄师文治一妇,卧病三年,状若劳瘵,诸医以虚损治不瘥。黄视之曰∶此食阴物时,或遭惊也,问之妇方自省悟也。

  襄者食米团时,忽有报其夫坠水,由此一惊,病延至今不能愈。黄以青木香丸兼以利药一帖与之,须臾下一块,乃痰裹一米团耳。当时被惊,怏怏在下而不自觉也,自后安康无恙。

  一人惊气入心络,喑不能言,以密陀僧研细一匕许,茶调服,遂愈。有一人伐木山中,为野狼所逐,而得是疾,或授此方而愈。又一军尉,采藤入谷,逢恶蛇而疾,其症状同,亦用此药治之而愈。

  或问∶有邻人,年六十余,因怒而发声,其音遂失,诸治不效。约数年,适食饭蒸白花百合,食后声忽有音,连食旬日,约二斤余,其音如旧。何故?予曰∶声为怒发,此火伤肺金,百合补中兼清,不寒不燥,中和之品,故得中病。

  游以春治一妇,年三十余,忽午前吐酸水,至未时心前作痛,至申痛极晕绝,交戌方醒如故,每日如此。医治期年不愈,游治用二陈下气之剂不效,熟思其故,忽记《针经》有云∶未申时气行膀胱,想有瘀血滞于此经使然。遂用归尾、红花各三钱,干漆五钱,煎服。吐止痛定,晕亦不举。

  次日复进一服,前症俱愈。第三日,前方加大黄、桃仁饮之,小便去凝血,三四碗而痊。

  滑伯仁治一妇,气实多恐,忽大叫而欲厥。盖痰闭于上,火起于下而上冲。滑用香附五钱,生甘草三钱,川芎七钱,童便姜汁炒煎服。又用青黛、人中白、香附丸服稍愈,后用吐法乃安,再用导痰汤,加姜汁、黄连、香附、生姜,下龙荟丸而安。

  孙东宿治白仰云内眷,每触怒即晕厥,必闭门合目,静坐不留一人在房中。是皆冷汗出如雨,气息几微,越一时许,醒如常。原以颈生瘰 ,多服草头药,及专科用斑蝥等毒,因而脾胃损,元气亏也。年三十八尚未生育,每日令二婢敲两腿,俟其熟睡乃已。夜半心多惊跳,指甲皆无血色,经将行,小腹先痛二日,色紫有块,诸病虽如是,而肌肉饮食却如无事人。孙诊其脉而寸短弱,左关大而有力,右关左尺俱滑,右尺沉微,据脉肺气虚,肝木实,胃中有痰之症也。用六君子汤,加丹参酒,连青皮,外与珍珠母丸及独活汤,调理而安。

  喻嘉言治熊仲纾之子,髫龄患一症,饮食如常,但脉细神呆,气夺色夭。仲纾曰∶此病何也?喻曰∶病名淹牒。《左传》所谓近女室晦,即是此病。彼因近女,又遭室晦,又不可为,令郎受室晦之邪,而未近女,是可为也。即以羚羊角、犀角、龙齿、虎骨、牡蛎、鹿角霜、人参、黄 等药合末,令以羊肉半斤,煎浓汁调末,少加牛黄丸,服旬日而安。

  〔源按〕《左传》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者,阴阳风雨晦明也。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龚子才治一男子,忽低头往暗处藏身,不言亦不答,以饮食俱背人窃食,人见之则食不下。诸人以为中邪,用三牲祭之,其物经宿,乃妻食之亦如是,诸医莫识。龚云∶必中鼠涎。盖鼠涎有大毒,用吴茱萸塞猫口,以猫涎自出,将涎水令夫妇服之悉愈。

  康熙年间,予里地藏庵有一僧,名鹤松。忽一日藏身暗处,若见人或闻人语,即惊避。每进饮食,必置之外室,窥视无人,然后出食之,如是数年。适有方士视之曰∶病名鼠魂。鼠窃食为猫所逼,因惊失其魂于食物间,食之乃得是症。治以安神药,外加猫涎和服而愈。

  〔源按〕此症即中鼠涎,云鼠魂者,士好名故耳。

  有一人痞塞,不饮食,心中常有所歉。爱处暗地,或倚门后,见人即避,似失志状。此为卑 之病,以血不足故尔,人参养荣汤主之。

  学士卢抱经为侍读时,每寤心必惊惕,医用安神补血之剂,数年不效。时值乾隆戊寅,予至燕京,与公同寓。初寓之日,公即问予曰∶此症何故使然?予视其脉,独左关弦数。予曰∶《内经》云∶卧而惊者属肝,卧则血归于肝,今血不静,血不归肝,故惊悸于卧也。《三因》用羌活胜湿汤,加柴胡,治卧而多惊悸,多魇溲者,为风寒在少阳厥阴也,非风药行经不可。今切肝脉弦数,此风热内侵肝脏,正经所谓血不静,血不归肝故也。当用加味逍遥散,凉血舒肝,更加防风以祛其风,使风散热解,血自归经矣。公从之,服数剂而愈。

  大生脉汤人参 麦冬 五味子 天冬 黄柏 川归 牛膝 红花 枸杞 生地水煎服,有汁加黄 。

  平胃散苍术(泔水浸,二钱) 浓朴 陈皮 甘草(炙,各一钱)

  姜枣煎。

  桃仁散桃仁 大黄 朴硝(各一两) 虻虫(半两,炒黑)

  四味为末,先以醇醋二升半,银石器内慢火煎,取一升五合,下大黄、桃仁、虻虫等药,不住手搅,良久出,丸如梧子大。前一日不晚食,五更初温酒吞下五丸。

  清空膏黄芩(酒炒) 黄连(酒炒) 羌活 防风(各一两) 柴胡(各七钱) 川芎(五钱) 甘草(炙,两半)

  为末,每服三钱,茶调如膏,白汤送下。

  紫雪黄金(百两) 寒水石 石膏 滑石 磁石(水煮,三斤,捣煎去滓入后药) 升麻 玄参(各一斤) 甘草(炙,半斤) 羚羊角 沉香 木香(各五两) 犀角 丁香(一两,并捣锉入前药汁中,煎去渣,入后药) 朴硝 硝石(各二斤,提净入前药汁中,微火煎不住手将柳木搅;候汁欲凝再加入后二味) 麝香(一两,二钱,研入前药拌匀)

  合成退火气冷,水调服,每一二钱。

  温胆汤陈皮 半夏 茯苓 甘草 枳实 竹茹姜枣煎。

  导痰汤陈皮 半夏 南星 赤苓 枳实 甘草水煎。

  黄连解毒汤黄连(二钱) 黄芩 黄柏 栀子(各一钱)

  水煎热服。

  甘麦大枣汤甘草(三两) 小麦一升 大枣十枚水六升煮三升,去渣分三服。

  珍珠母丸珍珠母(另研末,五钱) 当归 熟地(各一两半) 人参 茯苓 酸枣仁 柏子仁 犀角(各一两) 沉香 龙齿蜜丸梧子大,辰砂为衣,每服四五十丸,金银薄荷汤下,日午及夜服。

  独活汤独活 羌活 前胡 细辛 半夏 枣仁 沙参 茯苓 甘草 五味子(各等分)

  每七钱,姜三片,乌梅一个,不拘时煎服。

  青木香丸青木香 补骨脂 荜澄茄 黑豆 槟榔(饭裹煨)

  为末,糊丸如豆,百沸汤下二十丸。

  苏合香丸白术 青木香 犀角 香附 朱砂(水飞) 檀香 诃梨勒(煨去皮) 安息香(酒熬膏) 沉香 麝香 丁香荜茇(各二两) 龙脑 薰陆香(别研) 苏合香(各一两)

  上为末,细研药匀,用安息香膏并苏合香油和剂,丸如弹子大,以蜡椟固绯绢当心带之,一切邪神不敢近。

  清魂散泽兰叶 人参(各三分) 川芎(五分) 荆芥(一钱) 炙甘草(三分)

  为末,温酒调下,更宜烧漆器淬醋炭于床前,使闻其气。

  人参养荣汤人参 白术 黄 甘草 陈皮 桂心 当归(酒拌,各一钱) 熟地 五味子 茯苓(各七分) 远志(五分) 白芍钱半姜枣煎。

  倒仓法黄牡牛肉(肥嫩者,二三十斤)

  上牛肉须切碎洗净,用长流水桑柴火煮烂,滤去渣,取净汁,再入锅中文武熬至琥珀色则成矣。择一静室明快不通风者,令病患先一夜不食,坐其中,每饮一钟,少时又饮,积数十钟。病在上者必吐,病在下者必利,病在中者吐而且利,视所出物可尽病根乃止。吐利后必渴,不得与汤,其小便必长,取以饮之,名轮回酒,非惟止渴兼涤余垢。行后倦卧觉饥,先与米饭,次与稀粥,三日后方与浓粥、软饭、菜羹调养半月一月,精神焕发,沉 悉痊矣。须戒色欲半年一年,戒牛肉数年。

  四物汤(见头门)

  八物汤(见口门)

  十全大补汤(见手足门)

  八毒赤丸(见腹门)

  六君子汤、牛黄丸(二方见目门)

  卷之五

  胸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妇人产后瘀血上攻,忽然两乳伸出,细小如肠,垂过小肚,痛不可忍,危亡须臾,名曰乳悬。将川芎、当归各一斤,以半斤锉碎,于瓦罐内,用水浓煎,不拘多少频服。仍于一斤半锉块于病患桌下烧烟,令将口鼻吸烟。用尽未愈,再作一料,仍以前法,再用蓖麻子一粒,贴其顶心,则乳头自复。

  《奇病方》云∶有男子乳头忽然壅肿,如妇人乳状,扪之痛绝,经年药医不效,此乃阳明之毒瓦斯,结于乳房之间,非疮毒乃痰毒也。若疮毒经久,必然外溃,经年壅肿如故,非痰毒而何?法当消其痰,通其瘀,用化圣通滞汤煎服自愈。此方妙有银花、蒲公英,直入阳明之经;又得清痰通滞之味为佐,附子引经单刀直入,无坚不破,又何患痰结之不消?或疑附子大热,诸痛皆属于火,似不可用。殊不知非附子不能入于至坚之内,况又有栀子、芍药之酸寒,虽大热亦解其裂性矣。

  又云∶有人心窝外忽然生疮如碗大,变成数口,能作人声叫喊,此乃忧郁不舒而祟凭之也。用生甘草三两,人参五钱,白矾、茯神、银花各三钱,水煎服,即不鸣,再用二剂即愈。盖甘草消毒;人参、茯神以安其心;白矾以止其鸣;银花以解其火热,故易以奏效也。

  《怪症方》云∶有人忽胸背皆驼,颈项渐短。问其故,食旱鳖所致。用紫苏煎汤洗患处,次用龟尿搽之愈。

  〔源按〕此症即古云龟胸龟背是也。古方皆作肺治,谓受邪喘久所致。又乳母多食辛热,贻毒于见,感之于肺,因肺胀大,故胸膈高满如龟状也。盖胸膈之上,乃肺之分野,又肺主皮毛,若背受风邪,客于脊骨,故背高而偻伛。又或儿坐又早,亦能致之,然多成痼疾。考之古法,惟有百合丹、枳壳防风丸,乃灸肺 、膈 二穴而已,别无治法。若前症因食旱鳖患此,乃毒感于肺,故肺胀大而胸背皆驼也。紫苏解一切鱼毒,而更能疏通肺气,龟尿软骨,然亦宜速治,久则骨节坚硬,则不可复矣。

  《宣室志》云∶天宝中,有陇西李生,自白衣调选桂州参军。既至任,以热病旬余,觉乳痛不可忍,及视之,高若痈肿之状,即召医验其脉。医者云∶脏腑无他苦,臆中有物,以喙攻其乳,乳痛而痈不可为也,又旬余病甚,一日痈溃,有雉自左乳中突而飞去,不知所止,是夕李生卒。

  朱丹溪治东阳王仲延,咽膈间常觉有物闷闷然,每食必屈曲自膈而下,且梗涩作微痛,食亦减,他无所苦。朱视其脉,右甚涩而关甚沉,左却和。朱曰∶污血在胃脘之口,气因郁而为痰,此必食所致,明以告我,彼不自觉。朱又曰∶汝去冬好食何物为多?曰∶我每日早必单饮点剁酒两三杯,逼寒气。为制一方,用韭汁半盏令细呷之,一日三服,尽韭二斤而安。

  一妇因哭子后,胸患痞有块如杯。食减,面淡黄黪黑,惫甚,脉弦细虚涩,日晡寒热,知其势危,补泻兼用。以补中益气汤随时令加减与东垣痞气丸相间服之,食前用汤,食后用丸,一月寒热退,食稍进,仍服前药。二月后,忽夜发寒热,至天明始退,其块如失,至晚手足下半节皆肿,遂停数日。忽夜手足肿如失,天明块复有,而小一晕。以二陈汤,加白术、桔梗、枳实,服半月而安。

  张子和治一妇,为室女时,心下有冷积如覆盆,按之如水声,以热手熨之如冰。于归十五年不孕,其夫欲黜之。张曰∶毋庸,若用吾药,病可除,孕可得。从之。诊其脉沉而迟,尺脉洪大有力,非无子之候也。乃先以三圣散,吐痰一斗,心下平软,次服白术调中汤,五苓散,后以四物和之。不再月,气血合度,数月而孕。

  程文彬治一孕妇,怀七月,胸膈饱闷气喘,忽吐一物。如小肠寸许,举家惊疑其胎烂。程至诊得寸口脉洪滑,知其气血少,胎气逆上,中焦素有湿热,湿生痰,知所吐之物乃痰结聚,病名子悬。以紫苏饮,加芩连贝母十剂获愈。

  永徽中有僧惟则,病噎不能食,嘱诸弟子曰∶吾死后,便可开吾胸喉,视有何物。自经而卒,弟子侬言开之,中得一物,形似鱼有两头,遍体皆肉鳞。乃置碗中,跳跃不止,戏投诸味,皆随化尽。时适有一僧,以靛置碗中,此虫随绕碗而去,须臾化水。此乃虫瘕非噎比,因此后人多以靛治噎,误矣。

  昔有人患 瘕死,遗言令开腹视之,得块干硬如石,有五色纹理。人谓异物,窃去削刀柄,后因以刀刈三棱,柄化为水,乃知此药可疗 瘕也。

  时康祖大夫,患心漏十余年,当胸数窍,血液长流,医莫能治。或云窍多则愈损,闭则虑穴他岐,当存其一二,犹为上策,坐此形神困悴。又苦腰痛,行则伛偻,不饮酒;虽鸡鱼蟹蛤之属,皆不入口。温州郡守韩子温,见而怜之,为检《圣惠方》载腰痛一门,冷热二症示之,使自择。康祖曰∶某年老久羸,安敢以为热,始作寒症治疗。取一方用鹿茸者,服之逾旬痛减,更觉气宇和畅,月余腰屈复伸,无复叫痛,心漏亦愈。以告医者,皆莫能测其所以。后九年,康祖自镇江通判满秩造朝访子温,则精力倍昔,饮啖无忌,漏愈之后,日胜一日。子温书吏吴弼,亦若是疾照方服之,浃旬而愈。其方∶鹿茸去毛酥炙微黄,附子炮去皮脐,皆二两,盐花三分为末,枣肉丸三十丸,每日一丸,空心酒下。

  天圣中,工部尚书忠肃公家有媪,病漏十余年。一日有医过,视之曰∶此可治也。即取活鳝鱼一条,削竹钉五七枚,乃掷鳝于地,屈曲围盘以竹钉贯之,覆疮良久取视,有白虫数十如针,将鳝即置杯中,蠕动如线,后覆之又得十余枚,如是五六次。医者曰虫尚未尽,然皆小虫,请以常用药敷之。时用槟榔、黄连二味,即为散敷之。明日乃以干艾作汤,投白矾二三钱,先洗疮口,然后敷药。盖人血气冷必假艾力以佐阳,而艾亦能杀虫也。如是者再,即生肌,不逾月愈。医曰∶疮一月不消,则有虫,虫能蠕动,气血亦随之,故疮不可遽合,合则结毒,实虫所为。

  一人别处无汗,独心孔一片有汗,思虑多则汗亦多,病在用心,名曰心汗。宜养心血,以艾煎汤调茯神末治之。

  化圣通治汤银花 蒲公英(各一两) 花粉 白芥子(各五钱) 附子 木通(各一钱) 柴胡(二钱) 白芍 栀子 茯苓(各三钱)

  水煎。

  百合丹大黄(煨) 天冬 杏仁 百合 桑皮 甜葶苈 软石膏上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丸白汤下,临睡服。

  枳壳防风丸枳壳 防风 独活 前胡 麻黄 当归 大黄(煨,各一钱)

  面糊丸黍米大,米饮下。

  东垣痞气丸黄连(八钱) 浓朴(五钱) 吴茱萸(三钱) 白术(土炒) 黄芩(二钱) 茵陈(酒炒) 干姜(炮) 砂仁人参 茯苓 泽泻(各一钱) 川乌(炮) 川椒(各五钱) 肉桂 巴豆霜(各四钱)

  蜜丸灯草汤下。

  三圣散甜瓜蒂 防风 藜芦为末,熟水调下。

  白术调中汤白术 橘皮 茯苓 泽泻(各一钱) 砂仁 官桂 藿香 炮姜(各五分) 甘草(一两)

  白汤入蜜少许,调服二钱。

  五苓散猪苓 茯苓 桂 泽泻 白术为末,每服三钱。

  紫苏散苏叶(一钱) 当归(七分) 川芎 芍药 人参 陈皮 大腹皮(各五分) 甘草(二分)

  姜枣煎。

  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二陈汤(见目门)

  四物汤(见头门)

  卷之五

  腹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腹中如铁石,脐中水出,渐变作虫行之状,绕身咂啄,痒痛难忍,扒扫不尽。用苍术浓煎汤浴之,仍以苍术末入麝香少许,水调服痊。

  〔源按〕经云∶寒以坚之。又云∶水湿生虫,此症脐中水出,渐变作虫行之状,绕身咂啄,此即水湿生虫也。盖水湿而腹如铁石,即所谓寒以坚之,因内兼寒也。故虫不从内生,反生于外耳。盖虫生水湿,必得阳气吹之方生,此水在腹,本已得生生之气,而有生虫之象,因客寒内入,气不复化,故但流水于外,复得皮肤之血气吹感而生故也。苍术燥湿散寒,乃煎汤外洗,以除已出之水,更为末加麝,内治以绝其根。麝香通诸窍,暖水脏,而更能杀虫,故用之宜耳。

  又云∶有人尸厥,奄然死去,腹中气走如雷。用硫黄一两,焰硝五钱,细研分三服,好酒煎觉烟起则止,候温灌之,片时再服而安。

  〔源按〕《灵枢经》云∶邪客于手足太阴、少阴,足阳明之络,皆会于耳中,上络左角。若脏气相形,或外邪相杵,则气遏不行,五络俱绝,诸脉伏匿,令人身脉皆动,而形无所知,其状若尸,故名尸厥。此感冒不正之气,忽然手足逆冷,肌肤粟起,头面青黑,精神不守,牙紧口噤,昏不知人,头旋晕倒者是也。凡吊死问丧,入庙登 ,飞尸鬼击,多有此病,急用苏合香丸灌之。一法急用姜汁半盏,酒半盏,煎沸灌之。灸百会四十九壮,气海、丹田二三百壮,觉体暖即止,后以阴毒法治之。此脏气虚寒之症也,世俗不识,多作中风而治,鲜不毙矣。又有七情内伤,卒然气逆,身冷僵扑,牙关紧急,痰涎潮壅,昏不知人者,此气厥也。

  凡忿怒太甚,多有此病,勿误作中风而用疏风之药,急以苏合香丸灌之,候省以八味顺气散,或木香调气散,调降其气,自然平复。有痰者以四七汤,加南星、木香治之。然暴厥不省人事,有不治自愈者,昔宋仁宗贵妃一日食次,忽扑倒,遍身卒冷,急召孙尚杜任至。奏曰∶不妨,此气厥耳,少顷吐即复苏。坐良久而果苏。上问∶因何故而苏,又因何而得?奏曰∶贵妃方食,因忧怒气上,与食相并,故如此,吐即气通,故复苏也。《素问》云∶厥或令人腹满,或暴不知人,或至半日,远至一日,乃知人者,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腹胀满,阳气盛于上则下气重上,而邪气逆,逆则阳气乱,阳气乱则不知人也。又云∶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是也。又有醉饱之后,或感风寒,或着气恼,忽然厥逆昏迷,口不能言,肢不能举者,此食厥也。盖食滞胸中,阴阳痞隔,升降不通,故生此症。若误作中风,而用祛风散气之剂,则胃气重伤,死可立待,宜煎姜盐汤探吐其食,后以平胃散加茯苓、白术、麦芽、半夏之类调理。若有风寒尚在者,以藿香正气散解之,气滞不行者,以八味顺气散调之。

  《奇病方》云∶有人觉肠胃中痒,而无处扒搔者,只觉置身无地,此乃火郁结而不散之故。法当用表散之药,服化痒汤数剂自愈。

  又云∶有人脐中不痛不痒,忽出血不止,此亦奇疾也。方用六味汤加骨碎补一钱,饮之即愈。盖脐是肾经之位,而出血即是肾火之外越也。六味汤滋其水则火自息焰矣,骨碎补专能止窍,故加入相宜耳。

  又云∶有人脐口中忽长二寸,似蛇尾状,不痛不痒。此因任带之脉,痰气壅滞,结成此症。法当以硼砂一分,白芷、雄黄各一钱,冰片一分,儿茶二钱,各为细末,将其刺尾出血,心昏晕欲死,急以药点之,立化为黑水。用白芷三钱,煎汤服之自愈。倘不愈不必再治,此乃孽病,非药所能疗也。

  又云∶有人患蛇生腹中,即以身上辨之,身必干涸如柴,似有鳞甲者,蛇毒也,最易辨之。方用白芷一味为末,每日米饮汤送下即愈。

  昔又有患者,饮食如故,发则如癫,面色青黄,小腹胀满,状如妊孕,医诊其脉,与症皆异,而难明主疗。忽有一山叟曰∶闻开皇六年,灞桥有患此病,盖因三月八日水边食芹菜得之。有识者曰∶此蛟龙病也。为龙游芹菜之上,因食之为病。遂以寒食糖,每剂五合,服之数剂,吐一物,形虽小而状似蛟龙,遂愈。

  〔源按〕仲景云∶春秋二时,龙带精入芹菜中,人误食之,为病面青色,腹满如妊,痛不可忍,此内生蛟龙也,但服硬糖二三升,日三度,吐出蜥蜴便瘥。

  华佗云∶有人患胃脘不时作痛,遇饥更甚,尤畏大寒,日日作楚。余以大蒜三两,捣汁灌之。忽吐蛇一条,长三尺而愈,盖蛇最畏蒜气,此余亲手治人者也。

  又云∶余治一人,腹中攻痛十余日,鬓发堕落。余曰∶是脾半腐,可刳腹治之也。使饮药令卧,破腹就视,脾果半腐坏,以刀断之,割去其恶肉,以膏敷之即瘥。

  〔源按〕此症除此公之外,无人能治,予所录者,恐后人有腹痛发落,不知脾腐故耳。

  陈正敏《遁斋闲览》云∶杨 中年得异病,每腹中有小声应之,久渐声大。有道士见之曰∶此应声虫也。但读本草,有不应者治之,读至雷丸不应,遂顿服数粒而愈。

  《泊宅编》云∶永州通判厅军员毛景得疾,每语喉中必有物作声相应。有道人教令学诵本草药名,至蓝而默然。遂取蓝汁饮之,少顷吐出肉块长二寸,人形悉具,遂愈。

  《熊氏补遗》云∶有人腹中有声似鬼哭,急用黄连煎浓汁,每常呷之,自愈。

  〔源按〕凡病患奇声者,总属虫类。此症有声似鬼哭,亦虫也。虫乃温热所生,故用黄连寒清其热,苦燥其湿。且苦寒沉阴肃杀,伐伤生和之气,犹冬令严寒,则诸虫尽灭耳。

  《良方》云∶有孕妇腹内钟鸣,用鼢鼠窟土为末二钱,入麝香少许,温水调服立愈。或黄连煎浓汁,令妇时时呷之。

  或问∶所言病患奇声者,皆属虫类。此症孕妇腹内钟鸣,可亦是虫乎?予曰∶非也,凡声不出宫商角征羽五音者,悉属脏病,非虫也。盖脾属土,其音宫,宫音重而大,孕妇腹鸣如钟,即土之宫音也。然此音非郁不发,郁非热亦不发。症由脾土素有郁热,因胎日长,而其气更郁,更郁则胎气不顺,不顺则逆,逆则所郁之气因逆而发是音也。(犹雷因元阳之气闭郁,郁而发之则雷声内作)。土能清热下气,而鼠窟土乃至阴之土,可护麝直达脾阴之所,而共散其气,兼清其热,更纳其香(土能纳香),使胎亦无损而愈。或用黄连专清脾阴之火,使火灭气散,而病亦可愈也。

  主簿陈子直妻有异疾,每腹胀则腹中有声如击鼓,远达于外,闻者疑似作乐,腹胀消则鼓声亦止,一月一作。经数十医皆莫能明其疾。

  又问∶是案腹鸣如鼓,乃一月一作,此何故乎?予曰∶经云诸病有声皆属于热,此症腹胀有声如鼓,亦宫音也。因脾土虚而有热,热而兼郁所作。然作必一月者,盖必由经而病。医案中虽知其病之奇,而不明其病之源也。夫月事以时而下,而血必根乎气,气凝则凝,气滞则滞。然气滞亦有虚实之辨,气实则痛,气虚则胀。如应期之日,若遇太过,则必将行而痛,痛可立运而下。不及,则经虽应期而动,而无如气不能营运,则气满郁于中,故即腹胀,胀则脾土所郁之气,从血中外泄,故有是音也。所泄之际,血亦渐动,动则渐行而下,故腹胀消而鼓声亦止,所以作必一月。若非因经而病,何得有是症乎?治若清补脾胃和血调经,其症亦当自愈。

  又问∶钟鼓二声之音,其音俱宫,故病皆属土,乃同匙土病,而何故有钟鼓二声之患乎?予曰∶此气分顺逆耳。钟声,虽脾土所发之音,乃因气逆于肺,肺纳其气,则气不散漫,所以其鸣如钟。若肺不居上,则气散漫不收,必当声发如雷也。盖肺属金,其音商,当肺纳气之时,而肺之商音亦作,故声发如是耳。鼓声,其音走下,故下复覆皮,以应其下,症由土音下泄,故作声如鼓也。

  《肘后方》云∶有人忽腹痛胀急,不得气息,上冲心胸,旁攻两胁,或块垒涌起,或牵引腰脊,此乃身中尸鬼,接引为害。取屋上四角茅入铜器中,以赤帛覆腹,将铜器烧茅令热,随痛追遂, 下痒即瘥也。

  又云∶有人与女子交接,忽腹痛欲死,此阴毒也。用 猪血乘热和酒饮之。

  《寇氏衍义》云∶有小儿脐中血出多啼,或出水汁,用白石脂末温扑之,日三度,勿揭动自愈。

  孙思邈云∶有山野人好啮虱,在腹生长为虱瘕。用败梳、败篦各一枚,各破作两分,以一分用水五升,煮取一升,调服即下出。

  《客座新闻》云∶青阳复氏素业医,任江阴训利,有儒生之父,患腹胀,求其诊视。乃脉洪而大,有湿热生虫之象,况饮食如常,非水肿蛊胀之症。以石榴、椿树各取东引根,加槟榔各五钱,用长流水煎,空心服,少顷腹作大痛,泻下长虫一丈许,遂愈。

  李子豫治豫州刺史许永之弟,患心腹痛,十余年殆死。忽一日夜间闻屏风后有鬼,谓腹中鬼曰∶明日李子豫从此过,以赤毒杀汝,汝其死矣。腹中鬼答曰∶吾不畏之。于是使人候子豫,豫果至。未入门,患者闻腹中有呻吟声。及子豫入视曰∶鬼病也。遂以八毒赤丸与服,须臾腹中雷鸣彭转大利,数行遂愈。

  嗣伯治张景声十五岁,患腹胀面黄,众药不能治。伯曰∶此石蛔尔,极难疗,当取死人枕煮服之。得大蛔虫,头坚如石者五六升,病即瘥。王晏问其故?曰∶石蛔者,医疗既僻,蛔虫搏坚,世问药不能遣,须以鬼物驱之。然后乃散,故用死人枕煮服之。

  丹溪视一妇,腹渐大如怀子,至十月,求易产药。察其神色甚困难,与之药,不数日生白虫半桶。盖由妇之元气大虚,精血虽凝,不能成胎而为秽腐,蕴积之久,湿化为热,湿热生虫,理之所有,亦须周十月之气,发动而产,终非佳兆,其妇不及月死。湿热生虫,譬之沟渠污浊,久不流,则诸虫生于其间矣。

  一妇以毒药去胎后,当脐右结块,块痛甚则寒热。块与脐高一寸,痛不可按,脉洪数。朱谓曰∶此瘀血流溢于肠外盲膜之间,聚结为痈也。遂用补气血、行结滞、排脓之剂,三日决一锋钉,脓血大出,内如粪状者臭甚。病妇恐,因谓气血生肌,则内外之窍自合,不旬日而愈。

  汪石山治一人年五十,形色苍白性急,语不合则叫号气减呕吐,左奶下忽有一点痛,后又过劳恼怒,腹中觉有秽气冲上,即嗽及吐,亦或干咳无痰,甚则呕血,时发如疟。或以疟治,或从痰治,或从气治,皆不效。诊之脉皆浮细,略弦而驶。曰∶此土虚木旺也。性急多怒,肝火时动,故在奶下痛者,肝气郁也。秽气冲者,肝火凌脾而逆上也,呕血者,肝被火扰,不能藏其血也;咳嗽者,金失所养,又受火克而然也;呕吐者,脾虚不能运食,郁而为痰也。寒热者,水火交战也。兹宜泻肝木之实,补脾土之虚,清肺金之燥,庶几可安。以青皮、山栀各七分,白芍、黄 各一钱,归身、阿胶各八分,甘草、五味各五分,白术、麦冬各钱半,人参三钱,煎服月余,诸症悉平。

  一人长瘦体弱,病左腹痞满,谷气偏行于右,不能左达,饮食减,大便滞。汪诊其脉,浮缓而弱,不任寻按。

  曰∶此土虚木实也。用人参补脾;枳实泻肝;佐以芍药引金泄木;辅以当归和血润燥∶加浓朴、陈皮以宽胀;兼川芎、山栀以开郁。服十余帖稍宽,因粪结,思饮人乳。汪曰∶只恐大滑耳。果然,遂停乳,仍服前药,每帖加人参四五钱,后思香燥物。曰∶脾病气结,香燥无忌也。每日食燥榧一二十枚,炙蒸饼十数斤,以助药力,年余而安。

  一妇年近五十,病腹痛。初从右指冷起,渐上至头,如冷水浇灌。而腹大痛,则遍身大热,热退则痛止。或遇食,或不食,皆痛。每常或一年一发,近来二三日一发,远不过六七日。医用四物汤和柴胡、香附不应,更医用四君、木香、槟榔亦不应;又用二陈加紫苏、豆蔻,又用七气等剂,皆不应。汪诊脉皆微弱,似有似无,或一二至一止,或三五至一止,乃阳气大虚。独参汤五钱,陈皮七分,煎服十数帖而愈。夫四肢者,诸阳之末,头者,诸阳之会。经曰∶阳虚则恶寒。又曰∶一胜则一负,阳虚阴旺,乘之则发寒。阴虚阳旺。盛之则发热。今指梢逆冷,上至于头,则阳负阴胜可知矣。阳负则不能健行,而痛大作,痛作而复热者,物极则反也。及其阴阳气衰而不相争,则热歇。痛亦息矣。况脾胃多气少血之经,气能生血,气不足则血亦不足。仲景曰∶血虚气弱,以人参补之。故用独参汤与服,而数年之痛遂愈矣。

  钱仲阳治一童子,痘色全好,但腹中一疮痛,色即变紫,痛止色复旧,脉洪大。时已十余日,灌浆将满,但不靥,乃以药下其血积,疮遂转好愈。

  喻嘉言治叶茂卿乃郎,出痘未大成浆,其壳甚薄。两月后,尚有着肉不脱者。一夕腹痛,大叫而绝,即梨汁入温汤灌之,少苏,顷复痛绝,又苏。遂以黄芩二两煎汤,加梨汁与服,痛止。令制膏子频服,不听。其后忽肚大无伦,一夕痛叫,小肠突出脐外五寸,交各二寸半,如竹节壶顶状。茎物交折长八九寸,明亮如灯笼,外症历来不经闻见。喻用黄芩、阿胶二味,日进十余剂,三日始得小水,五日后水道清利,脐收肿消而愈。后门人问而明云∶夫一身之气,全阕于肺,肺清则气行,肺浊则气壅。肺主皮毛,痘不成浆,肺热而津不行也。壳着于肉,名曰甲错。甲错者,多主肺痈。痈者壅也,岂非肺气壅而然。与腹痛叫绝者,壅之甚也。壅甚则水道亦闭,是以其气横行其中,而小肠且为突出。至于外肾弛长,其剩事矣。缘病已极中之极,惟单味多用,可以下行取效。故立方甚平,而奏功甚捷耳。试以格物之学,为子广之。凡禽畜之类,有肺者有尿,无肺者无尿,故小道不利,而成肿满,清肺为急,此义前人阐发不到,后之以五苓八正等方味治水者,总之未晤此旨。至于车水放塘,种种劫夺膀胱之剂,可不辨之于早欤?嘉靖中,长州邹表之妻,患小腹下生一块,形如梅李,久则腐溃,始吐出若米粞之状,后又若蚬肉之状。以指捻开,则有长发数条在内,名医竟不能治,遂致不起。蛇发瘕往往载于方书,或因食物相感,假血而成,理或有之,不可指为妄诞也。

  一人年二十三岁,膈有一点相引而痛,吸气觉皮急,此有污血也。滑石一两,桃仁、黄连各五钱,枳壳一两,炙甘草二钱,为末,每服一钱五分,以萝卜自然汁煎饮之,一日五六服。

  予里一妇,适咬针线,其针失口,未几入喉而下,茫无措置。一邻人云∶速当取蟾两目,用温水吞下,可相针头尾而出,服之果验。又武林一童子,戏作吞针法,针亦入腹,治之亦如前而出。使蟾未有时,当往向南桑树底下,开落丈许自有。

  化痒汤柴胡 栀子 天花粉(各三钱) 白芍(一两) 甘草(二钱)

  水煎服。

  调气和胃散白豆蔻 木香 丁香 藿香 檀香 砂仁 甘草 苍术 浓朴 陈皮水煎服。

  木香调气散木香 丁香 藿香 檀香 砂仁 白豆蔻 甘草为末,沸汤入盐少许,调服二钱。

  四七汤人参 官桂 半夏(各一钱) 甘草(五分)

  加姜煎。

  藿香正气散茯苓 白芷 苏叶 陈皮 桔梗 大腹皮 甘草 白术 浓朴 半夏(各两半) 藿香(三两) 前胡(一两半)

  上每五钱,姜三片,枣一枚,水煎乘热服。

  八味顺气散白术 茯苓 青皮 陈皮 人参 白芷 乌药 甘草水煎服。

  八毒赤丸雄黄 朱砂 矾石 附子(炮) 藜芦 巴豆(去油及筋膜) 丹皮(各一两) 蜈蚣一条(炙)

  为末,蜜丸小豆大,水下七丸。

  六味汤(即六味丸见耳门)

  平胃散(见心神门)

  卷之六

  身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渊疽,发于肋下,久则一窍,有声如婴儿啼。灸阳泉二七壮,声止而愈。

  〔源按〕古去疮久不愈,则内生虫,此患渊疽,有声如婴儿啼者,因内生虫也。然不用别治,而独用艾灸。盖人血气冷,则疮不消不溃。故假艾力以温其内,使气血得行,其疽自灭。况艾更能杀虫,故但灸而愈。

  又云∶有人因艾火灸疮,痂退落,疮内鲜肉片子如蝶状,腾空飞云,痛不可言,血肉俱坏,此火毒生怪病也。用朴硝、大黄为末,水调下,微利即愈。

  又云∶有人病眼赤,鼻张大喘,浑身如斑,毛发如铜铁,乃胃中热毒瓦斯结于下焦。用白矾、滑石各一两,为末,作一服,水三碗煎减半,不住服,服尽即安。

  又云∶有人患生虫,如蟹走于皮下,作声如小儿啼,为筋肉所化。雄黄、雷丸各一两,为末,糁猪肉上炙熟,吃尽自安。

  又云∶有人患身及头面生毒浮肿,如蛇状。用雨湿砖上青苔一钱,水调涂之立应。

  又云∶有一妇产后,食茶粥二十余碗,一月后,身之上下发水冷数块,人以手指按其冷处,即冷从指下上应至心。

  如是者,诸治不效,以八物汤去地黄,加橘红,入姜汁、竹沥一酒钟,十服乃痊。

  又云∶有人遍身忽然肉出如锥,痒而且痛,不能饮食,名曰血壅。不速治,必溃脓血,以赤皮葱烧灰淋洗,饮淡豆豉汤数盏自安。

  〔源按〕经云∶营气不从,逆于肉里,此症为热毒内攻,营气逆于肉里,而生奇毒也,痒乃津液枯涩,痛因气血不行,故痒痛并作。葱有疏表通气之功,以洗于外,豉能清热解毒,以饮于内,内外兼治,其病故痊。

  又云∶有人毛窍节次出血不止,忽皮胀如鼓,须臾耳目口鼻被气胀合欲绝,此名脉溢。急用生姜自然汁和水合半盏,服即安。

  〔源按〕在毛窍节次血出,而忽皮胀如鼓,及口鼻等处被气胀合欲绝者,此必疫邪内攻,迫血于脉络节次而出,名曰脉溢,盖邪壅于中,卫气散解,因卫不营行而不能卫护其血,故血外流。血流于外,邪当自解而不解者,盖卫失其度,因失血而更虚其卫。其邪益甚,故忽皮胀如鼓,而顷刻气满欲绝也。经云∶失之则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气散解。此时若不急治其标,势将立毙。故用生姜辛散逆气之味,以捣自然汁,与水和饮,取其性须疾速,通格下关,使邪退而病可即安。

  又云∶有人忽遍身皮底混混如波浪声,痒不可忍,抓之血出不能解,谓之气奔,以苦仗、人参、青盐、细辛共一两,作一服,水煎饮尽便愈。

  〔源按〕此症由肺气热而贼风袭之,故客于皮底之间,与气相搏,因发声若波浪之声,而谓之气奔也。盖肺属金,其音商,商音清而劲,故声作如是。若无热则声不鸣,无风则气不奔,即《内经》所谓诸病有声皆属于热。又云∶风善行而数变,故所患若是耳。盖风盛则燥,燥则血涩,津液不行,故遍身搔痒,致血出不能解。苦杖、青盐、细辛,清热散风,而兼平气逆;人参以补正气。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是也。

  又云∶有人患身面生疮,如猫儿眼样,有光采,脓血,但痛痒不常,饮食减少,名曰寒疮。多吃葱韭、鸡鱼自愈。

  〔源按〕一凡疡疮,若内毒盛者,则必现奇形奇色。此症生疮如猫儿眼样,有光采,乃毒盛故也(犹虫物等有毒,其色必鲜艳有光)。毒盛而兼寒内闭,至气血欲行不行,似攻非攻,故不得作脓,而但痛痒不常也。此毒深寒闭,非攻不可,故多食葱韭、鸡鱼之物自愈。

  《奇病方》云∶有人皮肤手足之间,如蚯蚓唱歌者,此乃水湿生虫也。方用蚯蚓粪,以水调涂敷患处,约寸浓,鸣即止。再用白术五钱,苡仁、芡实各一两,甘草、附子、黄芩各三钱,防风五分,水煎服即愈。盖治湿则虫无以养,而更有甘草解毒杀虫,防风去风逐瘀,附子斩关而捣邪,所以奏功如神也。

  〔源按〕此症生虫,如蚯蚓歌然。然亦有被蚯蚓咬毒,形如大风,眉发皆落,患处常闻蚯蚓唱歌者,用浓煎盐汤浸身数遍自愈。昔浙西将军张韶患此,每夕蚯蚓鸣体,一僧用此方而安,蚓畏盐故也。

  又云∶有人腰间忽长肉痕一条,如带围至脐间,不痛不痒,久之饮食少进,气血枯槁。此乃肾经与带脉不和,又过于纵欲,乃得此疾。久则带脉气衰,血亦渐耗,颜色黑黯,虽无大痛,而病实笃也。法当峻补肾水,而兼补带,自然身壮而痕消。灭痕丹每日早晚各服一两,十日后,觉腰轻,再服十日,其肉糁淡,更服全消。然必须绝欲三月,否则无效。

  又云∶有人遍身发痒,以锥刺之,少已复痒;以刀割之快甚,少顷又痒甚,以刀割之觉疼,必流血不已。以锻石止之,则血止而痒作又以刀割之,又流血,又以锻石止之,止之又痒,势必割至体无完肤而后止。方用人参一两,倘值病者无力买参,则用黄 二两代之,服三剂,必痒止痛平。此本孽病,若愈后须痛改前恶,庶几不再发,否则发不能再救矣。

  《类编》云∶景陈弟子拱年七岁时,胁间忽生肿毒,隐隐见皮里一物,颇肖鳖形,微觉动转,其掣痛不堪。德兴古城村外有老医见之,使买鲜虾为羹以食,疑以为疮毒所忌之味,医竟令食之,下腹未久,痛即止。喜曰∶此真鳖瘕也,吾求其所好,以尝试之耳。乃制一药,如疗脾胃者,而碾附子末二钱,投之数服而消。明年病复作,但如前补治,遂绝根。

  《名医录》云∶汾州王氏得病在胁,有声如虾蟆,常欲手按之,不则有声声相接,群医莫能辨。闻留阳山人赵峦善诊,赵曰∶此因惊气入于脏腑,不治而成疾,故常作声。王氏曰∶因水边行次,有大虾蟆跃高数尺,蓦作一声,忽惊叫,便觉右胁牵痛,自后作声尚似虾蟆也。赵诊其脉,右关脉伏结,此积病也,当作积病治。用六神丸泄下青涎,类虾蟆之衣,遂瘥。

  《杨氏直指方》云∶有人患癌疮,上高下深,颗颗累垂,裂如瞽眼,其中带青,头上各露一舌。因毒深穿孔,男则多发于腹,女则多发于乳,或项或背,令人昏迷。急宜用地胆为君,佐以白牵牛、滑石、木通利小便,以宣其毒,更服童便灌涤余邪,乃可得安也。

  《五湖漫闻》云∶无锡一人,遍身肤肉有红虫如线,长二三寸,时或游动,了了可见,痒不可当,医莫能治。一日偶思食水蛙,蛙至虫遂不见,乃市蛙为脯,旦晚食之,月余其虫渐消。

  又云∶吴城一人腰间生一疖,脓中流出蛔虫四条,医亦甚骇,耳目所未经者,疖后自愈,不致伤生。枫桥疡医龚生,目睹人,小腹生疖,流出蛔虫两条,俱长六七寸,后亦《端效方》云∶有人患白口恶疮,其疮如木耳,因肝木湿热所生,不拘大人小儿,俱用五倍子、青黛等分为末,以筒吹之自愈。

  《危氏方》云∶有人患身体生泡如甘棠梨状,每个出水内有石一片,如指甲大,其泡复生抽尽肌肉即不可治。用荆三棱、蓬莪术各五两为末,分三服,酒调连进愈。

  〔源按〕此症因邪客于皮肤之内,分肉之间,而卫气逆,逆则利用之肺金变而为顽金矣。不但不能主气,反将顽劣之性以干脾土,土即随金施化,而金质坚刚,因此肌肉化为石片。即《内经》所谓其性刚,其化坚敛是也。至石片从水而出,盖因人身全赖金气荣养,气能管束津液,化精微而荣养于内,乃肺为邪毒所干,致顽劣其性,不但不能束津液而化精微,反化肉为石,致津液并随所化之处发为水泡,故石片从水中出耳。治用三棱、莪术破其血气,兼散其毒,毒散气和则金气复利。肉里得顺,其病自瘳。本草云∶二物能治疮硬,性能治块消癖故也。是症非此不能治坚刚石片,故用之相宜。

  或问∶人有足底发泡,如泡平之后,以指破之,间有硬片如皮生内,亦是肌肉所化否?予曰∶非也。此泡初即刺破,则但有水而无硬片也。此水感金气所生,故泡平之后,而有此片,并非如肌肉化石,由水中出也。

  李楼《怪症方》云∶一人灸火至五壮,血出如尿不止,手冷欲绝,以酒炒黄芩二钱为末,酒服即止。

  《外台秘要》云∶有人患身疽如石状,如痤疖而皮浓,名曰石疽。以谷子捣敷即愈。

  〔源按〕本草云∶谷子即楮实,山野中处处有之,其树汁粘如胶漆,即俗呼谷树脂是也。

  《衍义》云∶有人遍身患热毒痛而不痒,手足尤甚,至项而止,粘着衣被,晓夕不得寐,痛不可忍。有人教以石菖蒲三斗锉,日干之,春箩为末,布席上,使患者恣卧其间,仍以衣被覆之,既不粘着。又复得睡五日七日间,其疮如失,后有患此者,治之应手取效。其石菖蒲根络石生者节密入药须此等。

  《圣济录》云∶人有患胁漏出水不止,用乌牛耳垢敷之即瘥。

  刘禹锡《传信方》云∶贞元十年,崔员外言有人为蜘蛛咬腹,大如妊,遍身生丝,其家弃之乞食,有僧教啖羊乳,未几即平也。又张荐员外住剑南,张延赏判官忽被蜘蛛咬头上。一宿咬处有二道赤色,细如箸绕顶上,从胸前下至心。

  经两宿,头面肿疼大如数升,腹渐肿,几至不救。张公出钱五百千,并荐家财又数百千,募能疗者,忽一人应召云∶可治。张公不信,欲验其方,答云∶不谙方,但疗人性命耳。遂取蓝汁一碗,以蜘蛛投之,至汁而死。又取蓝汁加麝香、雄黄更以一蛛投入,随化为水。张公因甚异之,遂令点以咬处,两日悉平,作小疮而愈。

  《千金方》云∶有人患肉中忽生点,大者如豆,细者如黍粟,甚者如梅李有根,痛伤应心,久则四面肿泡,逐脉入脏者死,名曰瘭疽,乃热毒也。以温醋米泔洗净,用胡燕巢土和百日,男儿尿敷之。又一种善着十指,状如代指,根深至肌,能坏筋骨,毒瓦斯入脏杀人。宜烧铁烙之,或灸百壮,日饮犀角汁即瘥。

  《救急方》云∶一儿初生如鱼泡,又如水晶,碎则流水。用蜜佗僧箩极细,掺之而愈。

  又云∶一儿初生无皮,俱是赤肉,乃因母自怀胎十月,楼居不得地气故也。取儿安泥地卧一宿,皮即长。又方用米粉干扑之,候生皮乃止。

  《小儿秘诀》云∶有小儿惊风,遍身乌都者,名乌纱惊风。急推向下,将黄土一碗捣末,入陈醋一钟,炒熟绢包定熨之,引下至手足刺破为妙。

  《南史》云∶将军房伯玉,服五石散十许剂,更患冷痰,夏日常复衣。徐嗣伯诊之曰∶乃伏热也,须以水发之,非冬不可。十一月冰雪大盛时,令伯玉解衣坐石上,取新汲冷水从头浇之,尽二十斛,口噤气绝。家人啼哭请止,嗣伯执谏者,又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背上彭彭有气,俄而起坐云∶热不可忍,乞冷冻饮料,嗣伯以水一升饮之,疾遂愈。

  自后常热,冬月犹单衫,体更肥壮。

  〔源按〕经云∶火郁则发之。嗣伯所治前症,以十一月至后,阳气在内之时,用平旦以水激之,盖平旦阳气初升时也。将郁久之热,激发而汗解。即《素问》所谓正者正治,反者反治,逆而从之,从而逆之是也。春月则阳气已泄,夏秋则阴气在内,故必于冬月至后,行之乃可。

  或问,经云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是则人之气随天地之气为生闭也。平旦人气生,因天地之阳气生外,何故天地反寒于平旦乎?日西阳气已虚何故反不寒乎?予曰∶日西阳气虽虚,尚余太阳之暖气,故不寒。至深夜暖气渐消,故渐寒。而至平旦,清晨太阳虽升,天地未暖,故尚寒耳。日中而阳气隆,故日中则暖也。

  又问∶何故至平旦而每有露乎?予曰∶阳气升而地气上也。地气即地中之水气,乃升而为露耳。然其气升上,本昼夜不息,日中有太阳故不见。夜则见之,然所见亦微,非比平旦阳气所升之时也。

  又问∶平旦无露,此何以故?予曰∶因地气不和,不和则气升为云,故无露。若久旱地燥,其气虽升,因上土燥而敛其气,亦无露耳。

  又问∶雾因何至?予曰∶地中之气,随阳升为露,若气稍不和,则不能为露,亦不能为雨,故但下瞒如云若露而名雾也。

  又问∶雨从云降何故?常有云不雨乎?予曰∶云亦地之水气因天地之气不和,而和之则水气升上为云而为雨也,即所谓阴阳和而雨泽降耳。然不和有甚不甚之别,不和不甚,则水气腾空而散,虽有云不雨(犹煮水,水气升外,每腾空而散也)。甚则水气盛,不能腾空而散,故即降而为雨也。盖云每出于山,即卦传所谓山泽通气是也。

  又问∶风从何来?予曰∶风乃大块噫气(噫气犹嗳气,其气从下散上也),因天地之气不和而发,然天地有自然之风,有噫气之风。盖天地之气升而降,降而升,犹人之呼吸然。若气和则升降顺而有自然之风焉,不和则不顺,不顺则逆,逆则发噫气而为风耳。如气或不和于东,则噫气发东风,即从东而至。不和于西,则噫气发西风,即从西而来,南北皆然,四隅亦如是。若有风而有雨者,因不和之水气,从风而上故也。又问∶气或不和于东,而西或又有不和,若噫气并发,当必有东西齐来之风,而何故无乎?予曰∶天地一气也,使气东不和而又有西不和者,则噫气或发于东,而西不顺之气亦从东而泄,故但有风于东耳。发于西,故但有风于西耳。然大莫大于天地,若彼不和,与此不和,固极远而不能相应,则噫气彼此齐发,则彼此之风远而各殊,人所不得而知也。即谚云∶千里不同风耳。

  又问∶雷电何也?予曰∶一岁之中,热而寒,寒而热,皆天地元阳之气,升上则热,降下则寒。若节至惊蜇,其气渐升而达于外,因天地之气不和,不和则气不升,不升而欲升之,则破块而出,故雷电并作。盖电即元阳之气,气即火也,雷因元阳之火升外,故每先电而后雷也(犹人放炮火,先见而后声发也)。若电闪甚,则雷猛发于外,故雷声震上而形霹雳也。如雷止而但有电者,乃破中之余气耳,所以电即闪而不远,其气乃破而易泄,故彼闪未已,而又有此也。初秋阳气将收,或值天地之气不和,则气欲降不能,而反逆于上,故每发迅雷耳。若秋渐深,阳气渐下,至冬伏藏,故雷亦收声也。人与天地同参,至秋其气渐收,收则毛窍闭,而春夏所受之病皆郁,郁而发之,则病作矣,故病每多发于秋也。

  许叔微《本事方》云∶微患饮辟,三十年,始因少年夜坐写文,左向伏几,是以饮食多坠左。中夜必饮酒数杯,又向左卧,壮时不觉,三五年来,觉酒止从左下有声,胁痛食减嘈杂,饮酒半杯即止。十数日必呕酸水数升,暑月止右边有汗,左边绝无。遍访名医,治无一效。自揣必有 囊如水之有科臼,不盈科不行,但清者可行,而浊者停滞无路以决之,故积至五七日,必呕而去。脾土恶湿,而水则流湿。莫若燥脾以去湿,崇土以填科臼。乃悉屏诸药,只以苍术一斤,去皮切片为末,脂麻半两,水二钱,研滤汁,大枣五十枚,煮去皮核,捣和丸,梧子大,每日空腹,温服五十丸。

  增至一二百丸,忌桃李雀肉,服三月而疾除。自此常不呕不吐不痛,胸膈宽利,饮啖如故,暑月汗亦周身,灯下能书细字,皆术之力也。初服时,必觉微燥,以山栀末沸汤点服加之,久服亦自不燥矣。

  又云∶有人平居无疾,忽如死人,身不动摇,目闭口噤,或微知之,眩冒移时方寤,此名血厥,亦名郁冒。因出汗过多,血少阳气直上,气塞不行,故身如死。气过血还,阴阳复通,故移时方寤,妇人尤多此症。宜服白薇汤,用白薇、当归各一两,人参半两,甘草钱半,每服五钱,水二盏,煎一盏,温服。

  《梦溪笔谈》云∶夏文庄公性豪侈,禀赋异人,才睡则体冷似僵,一如逝者。既觉须令人温之,良久方能动。有人见其陆行,两车相并,载一物巍然,问之乃绵帐也。以数十斤绵为之。常服仙茅、钟乳、硫黄不可胜记,晨朝每服钟乳粥。有小吏窃食之,疽发不可救。

  《吹剑续录》云∶葛可久治同郡富家女,年可十七八,病四肢痿痹,不能自食,目瞪,众医莫治。葛视之曰∶当去房中香奁流苏之物,发地板掘土为坎,畀女子其中,扃其屏。戒家人俟其手足动而作声,当报我。久之手足果动而呼,投药一丸,明日坎中出矣。盖此女平日嗜香,而脾为香所蚀故也。

  濮阳传云∶万历丁亥,金台有妇人,以羊毛遍鬻于市,忽不见,继而都人身生泡瘤渐大,痛死者甚众,瘤内惟有羊毛。有道人传一方云∶以黑豆、乔麦为粉涂擦,毛落自愈,名羊毛疔。

  〔源按〕此症近江南山东患者颇众,然所患与前症不同,初起发热,或似疟,或似伤寒,体重,遍身皮肉胀痛不可忍,满身发红点如疹,用针挑破,内有羊毛,或一鬃或数茎,其色或白或赤,或粗或细,形色不一,俗称羊毛疹子,死者颇多。或有不用针挑,内服葛根、升麻、柴胡、防风、荆芥、鼠粘子、蝉蜕、银花、连翘、黄芩、羚羊角、西河柳等味。外用前案药味涂擦,其毛多粘药内,擦后其痛渐平。

  但或一日,或二日,或半日许,仍然复作,作时仍用药擦,其毛复有,渐擦渐平。如是者,或患一二月,或三四五月,至身上起白泡,遍身痒作,方得痊愈。若不用前法治之,得生者少。又有一种只发热,体重而胀痛,并无红点如疹。亦用前治法,其用针挑去其毛,并出其血,病可立愈,此是疫毒,因泄其毒故耳。

  东垣治李正夫人病,诊得六脉中俱弦,洪缓相合,按之无力,弦在其上,是风热下陷入阴中,阳道不行。其症闭目即浑身麻木,昼减夜甚,觉而目开,则麻木渐退,久则绝止。常开其目则病不作,惧其麻木,不敢合眼,故不得眠。

  身体皆重,时有痰嗽,觉胸中常有痰而不利,时烦躁短促而喘,肌肤充盛,饮食大小便如常,惟畏麻木,不敢合眼为最苦。观其色脉,形病相应不逆。《内经》云∶阳盛瞑目而动轻,阴病闭目而静重。又云∶诸脉皆属于目。《灵枢》曰∶目开则阳道行,阳气通布周身,合目则阳道闭而不行,如昼夜之分,知其阳衰而阴旺也,且麻木为风,虽三尺童子,皆以为然。细校之则非,如久坐而起,亦有麻木,假如绳缚系之,觉麻木而不能动,释之则渐自已,以此验之,非有风邪,乃气不行也。不须治风,当补中之气,则麻木自去矣。知其经络,阴火乘其阳分,火动于中,为麻木也,当兼去阴火则愈矣,时痰嗽者,秋凉在外,湿在上作也,当实皮毛以温剂。身重脉缓者,湿气伏匿而作也,当升阳助气益血,微泻阴火,去湿通行经脉,调其阴阳,则非五脏之本有邪也。补气升阳和中汤主之,八剂而愈。

  又治一人,中年以来得一子。一岁之后,身生红丝瘤,后四子皆病瘤而死,问何缘致此。翌月思之,谓曰∶汝肾中伏火,精气必有红丝,以气相传,故生子有此疾,俗名胎瘤是也。汝试观之,果如其言。遂以滋肾丸数服以泻肾中火邪,补真阴之不足,忌酒辛热之物。其妻以六味地黄丸以养血,受胎五月之后,以黄芩、白术作散,与五七服,后生子前症不作。

  汪石山治一人,形长而瘦,色白而脆,年三十余得奇疾,遍身淫淫,循行如虫,或从左脚腿起,渐次而上,至头复下于右脚,自觉虫行有声之状。召医诊视,多不识其为何病。汪诊其脉,浮小而濡,按之不足,兼察形视色知其虚证矣。《伤寒论》云∶如身虫行,汗多亡阳也。遂仿此例,而用补中益气汤,倍加参、 ,以酒炒黄柏五分佐之,服至三十帖遂愈。

  又治一妇,或时遍身麻木则懵,不省人事,良久乃醒。医作风治,用乌药顺气散,又用小续命汤,病益甚。汪诊之,脉皆浮濡缓弱。曰∶此气虚也。麻者气馁不行,迟不能接续,如人久坐膝屈,气道不利,故伸足起立而麻者是也。

  心之所养者血,所藏者神,气运不利,血亦罕来,由心失所养而昏懵也。用参、 各二钱,归身、茯苓、门冬各一钱,黄芩、陈皮、甘草各五分,煎服而愈。

  祝仲宁治一贵妇,病恶寒,日夜以重裘覆其首,起跃入沸汤中不觉,医以为寒甚。祝曰∶此痰火上腾,所谓阳极似阴者也。非下之火不杀下,经宿而彻裘,呼水饮之,旬日气平乃愈。

  丹溪治一妇年近六十,暑月常恶寒战栗,喜烈火服绵,汗时如雨,形肥肌浓,已服附子十余帖。浑身痒甚,两手脉沉涩,重取稍大,如其热甚而血虚也。以四物汤,去川芎,倍地黄,加白术、黄 、炒黄柏、生甘草,每服一两。始煎一帖饮之。腹大泄,目无视,口无言,知其病始深,而药无反佐之过也。仍以前药熟炒与之,盖借火力为向导,一帖利止,四帖精神回,十帖病全安。

  又治蒋氏妇,年三十余,形瘦面黑,六月喜热恶寒,两手脉沉而涩,重取则数。以三黄丸下之,用姜汤送下,每服三十丸,投至二十服,微汗而愈。

  又治一女子,年逾笄,性躁体浓,因暑月大怒而咳逆,每作一声,则举身跳动神昏,凡三五息一作。脉不可诊,视其形气实。以人参芦二两煎饮,大吐胶痰数碗,大汗昏睡一日而安。

  又治一人,遍身俱是块,块即痰也,二陈加白芥,姜炒黄连煎服。

  吴邑一人,患肩背起块,如向左卧,其块走入于左,右卧至右。予作痰饮流注治之,用前药去黄连,加桔梗愈。

  江汝洁治一老妇,病虚弱气喘,左身半自头面以下至足,发热自汗,单衣被不能耐。右身半自头面以下至足,浓衣被不能温,如此三年矣,医药不效。汪诊其六脉,举之俱微而略弦,按之略洪而无力,二关脉略胜于二寸。经曰∶微则为虚。又曰∶诸弦为饮。又曰∶洪为阳为热。又曰∶无力为虚。据此则知风邪入脾,表里阴阳气血俱虚之候作也。经曰∶治病必求其本,令受风邪,乃木来侵土。又风自太阳而入脾,先当以太阳疏泄以固表,次当养脾而 木,俾脾无贼邪之患,则血气渐平而左热右寒之疾可除也。以石膏、款冬花各三钱,官桂、甘草半之,研为细末,以管吹入喉中,浓茶送下三四钱,嗽喘即止。次日用滋补之剂,白术二钱半,白芍、香附各一钱半,黄 、陈皮各一钱,甘草三分,水煎服,后除芍药,加人参三钱,数服而愈。

  时珍治一人,病发则右腰一点胀痛,牵引右胁,上至胸口,则必欲卧,大便里急后重,频欲登圊,小便长而数。或吞酸,或吐水,或作泻,或阳痿,或得酒稍止,或得食稍减。但受寒食寒,或劳役,或入房,或怒,或饥,实时举发。

  一止则诸症泯然,如无病患,甚则日发数次,服温补胜湿、滋补消导诸药,皆微止随发。珍思此乃饥饱劳役,内伤元气,清阳陷遏,不能上升所致也。遂用升麻葛根汤合四君子汤,加柴胡、苍术、黄 ,煎服,服后饮酒一二杯助之,其药入腹则觉清气上行,胸膈爽快,手足和暖,头目清顺,神采迅发,诸症如扫。每发一服即止,神验无比。若减升麻、葛根,或不饮酒,则效便迟。大抵人年五十以后,其气消者多,长者少,降者多,升者少,秋冬之令多,而春夏之令少。若禀气弱而有前诸症者,并宜此药活法治之。《素问》云∶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是也。

  孙东宿治歙州一贵妇,遍身走注疼痛,至夜则发,如虫啮其肌,多作鬼治。孙曰∶此正历节风病也。以麝香丸三服愈。

  江应宿见一木商,自云曾经五月放树,久立风雨湿地,衣服尽濡,患寒热交作,遍身胀痛欲人击打,莫知为何病;服药罔效。忽思烧酒,热饮数杯,觉腹中宽快,数饮至醉,遂愈。此中寒湿,医莫能察识耳。

  姚应凤视一人,年六十许,遍体发小疥如粟。应凤曰∶是名净海疮。甲子将周海上,神仙考核实,生此疮不治则生,治之则死。其人未之信也。治疮疮愈而死。

  一有人患异疽,如痈而小,有异脓如小豆汁,今日去,明日满。用芸苔菜,散血消毒,须捣熟,将布袋盛于热灰中煨熟,更互熨之,不过二三度愈。

  吴篁池治一妇,年三十余,产后患虚症,恶寒,口不能言,手足不能动,饮食颇进,大小便如常,多汗。治用参、大剂,加桂枝,每剂或一钱,或二三钱,量病势轻重出入,服至年半,时值暑月,恶风寒愈甚。惟口已能言,手足能动,但恶寒不去,乃令人强扶出风凉处坐,用凉水强浸手足,口含冷水,初甚 ,良久能耐觉安,渐至暖至热,热渐甚,欲冷冻饮料,乃以凉水顿饮之,复衣顿除,如常而愈。

  壬申状元秦涧泉,三年盗汗,每寤衣被俱湿。饮食起居如常,经数十医不效。时予在都,因来就视。予诊之,六脉如丝,却悠扬无病,惟肝脉中取弦实。予曰∶公之脉,六阴脉也。脉无他异,惟左关弦耳,此肝胆有火。仲景云∶盗汗在半表半里,胆有热也。用小柴胡汤,加当归、生地、丹皮、经霜桑叶,不数剂而痊。

  武林周南溪,年三十余,体壮畏热,因避暑西湖,日坐阴湿之处,又常食瓜果等物,至仲秋忽两腿筋脉钓痛,数日后牵钓至两臂。又数日,手指一动,即周身经脉钓痛而绝。治用去风利痰之剂,一无取效,病在至危。予视其脉,皆弦急,盖诸弦为饮,急为寒。又痰入筋骨,则牵引钓痛。此症由寒湿生痰,而流入筋脉故也。以半复、茯苓各三钱,白芥子二钱,陈皮、木瓜各一钱五分,干姜、甘草各一钱,生姜三片,送妙应丸梧子大者七丸,服后约半日许,手指可动。

  又服之手足即不复牵钓。改用六君子汤,调理半月而精神乃复。

  一仕人王姓者,仲春肌体大热,如有物在身行走之状,口干唇燥,小便黄赤。予曰∶此即所谓热痹也。《统旨》云∶热痹脏腑移热,复遇外邪,客搏经络,留而不行,阳遭其阴,故 痹 然而闷,肌肉热极,体上如鼠走之状,唇口反裂,皮肤色变,治宜升麻汤。予与此汤而愈。

  灭痕丹熟地黄 白术 山茱萸(各一斤) 杜仲 山药(八两) 白芍(六两) 白果肉 当归 车前(各三两)

  蜜丸梧子大,每日早晚各一两,服尽自消。

  六神丸神曲 麦芽 茯苓 枳壳 木香 黄连上为末,神曲和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汤送下。

  滋肾丸知母(酒炒) 黄柏(酒炒,各二两) 肉桂(二钱)

  上各另为末,水丸桐子大,每服二百丸,空心百沸汤下。

  三黄丸黄芩 黄连 大黄(各等分)

  上各另为末,水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白汤下。

  升麻葛根汤升麻(三钱) 葛根 芍药(二钱) 甘草(一钱)

  姜三片,枣二枚,煎服。

  补气升阳和中汤黄 人参 白芍(三钱) 甘草 佛耳草(四钱) 陈皮 白术 归身(二钱) 黄柏 甘草 茯苓 泽泻 升麻柴胡 草蔻(一钱)

  每服三五钱,水煎,稍热服。

  麝香丸川乌(大者三个生用) 黑豆(二十一粒,生用) 全蝎(二十一个,生用) 地龙(五钱)

  上末,入麝香半字,同研匀,糯米糊为丸,绿豆大,每服七丸,甚者十丸,夜卧令膈空,温酒下,微出冷汗一身便瘥。此方凡是历节及不出痰痛,一二服便瘥。

  升麻汤升麻(三两) 茯神 人参 防风 犀角 羚角 羌活(一两) 官桂(五钱)

  每服六钱,生姜一块捣碎,竹沥少许同煎至一盏,温服。

  八珍汤人参 白术 茯苓 甘草 生地 白芍 川芎 当归姜枣煎。

  八物汤(见口门)

  六味丸(见耳门)

  四物汤(见头门)

  二陈汤(见目门)

  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妙应丸(即控涎丹见喉门)

  卷之七

  背

  《奇病方》云∶有人患背脊裂开一缝,出虱千余,此乃肾中有风,得阳气吹之故也,不觉破裂虱现。即服活水止虱丹三剂,以减缝中之虱,再蓖麻三粒,红枣三枚,捣和为丸,如弹子大,置火熏衣,使不尽之虱俱死,而缝自合矣。

  蓖麻子能杀虱去风,故用之相宜。

  徐弦《稽神录》云∶浮梁李生,肩起如盂,惟痒不可忍,人皆不识。医士秦德立云∶此虱瘤也。以药敷之,一夕瘤破,出虱斗余,即日体轻,但小窍不合,出虱不止而死。

  《济生方》云∶有人患虚寒,积癖在背膜之外,流于两胁,气逆喘急,久则凝滞,溃为痈疽,多致不救。用胡椒三百五十粒,蝎尾四个,生木香二钱半为末,粟米饭丸绿豆大,每服二十丸,橘皮汤下,名磨积丸。

  《袖珍方》云∶有人患背腿间一点痛不可忍者,此痰血也。芫花根为末,米醋调敷之,如不住,以帛束之,妇人产后尤多。

  朱丹溪治一男子,忽患背胛缝有一线痛上肩,跨至胸前侧胁而上,其病昼夜不歇,痛不可忍,脉弦而数。重取豁大,左大于右,夫背胛小肠经也。此必思虑伤心,心脏未病,而腑小肠先病,故从背胛起。又虑不能决,又归之于胆,故痛至胸胁而止。乃小肠火乘肝木,子来乘母,是为实邪。询止,果因谋事不遂所致。用人参四分,木通二分,煎汤吞龙胆丸,数服而愈。

  戴人治一男子,年六十余,患腰尻脊胯皆痛,数载不愈。昼静夜躁,大痛往来,屡求自尽,日夕痛作,必令人以手捶击,至四五更鸡鸣则渐减,向曙则病止。左右及病者皆疑祟病,朝祷暮祝,如僧道禁师至,则其痛似减。又梦鬼神战斗,山川神庙,无不祭者,淹延岁月,肉瘦皮枯,饮食减少,暴怒日增,惟候一死。有书生曰∶既云祟病,如此祷祈,何无一应?闻陈郡有张戴人,精于医,可以请治。其家请张戴人,诊其两手,脉皆沉滞坚劲。曰∶病虽瘦难以食,然腰尻脊胯皆痛者,必大便坚硬。其左右曰∶有五七日,或八九日,见燥粪一两块,如弹丸大,结硬不可言,曾合人剜去之仅下一两块,浑身燥痒,皮肤皱揭,枯涩如麸片。戴人既得病患之虚实,遂用大承气汤,以姜枣煎之,加牵牛头末二钱。不敢言泻剂,盖病者闻暖则悦,闻寒则惧,说补则从,说泻则忌,此弊非一日也。而况一齐人传之,众楚人咻之乎。及煎成,使稍热饮之,从少至多,服至三日,脏腑下泄四五行,约半碗,以灯视之,皆燥粪及瘀血杂至,秽不可近,须臾痛减九分,昏睡鼻息调如常人。睡至明日将夕,始觉饥而索粥,温凉与之。又困睡一二日,其病尽去,次令饮食调养,日服导赤甘露滑利便溺之药,四十余日乃康。呜呼!世传三十六虎书,三十六黄经,乃小儿三十六吊,谁为之耶?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古人以医为重,故医之道行。

  今之人以医为轻,故医之道废。学人自局于术艺,病者亦不择精粗耳。《灵枢经》云∶刺与汗虽久,犹可拔而雪,结与闭虽久,犹可解而决。夫腰脊胯痛者,足太阳膀胱经也。两胯,又足少阳胆经之所过也。《难经》曰∶诸病为实。《内经》曰∶诸痛疡疮,皆属心火。注曰∶心寂则痛减,心躁则痛甚,病见僧道禁师至,则病稍去者,心寂也,少顷仍复是耳,古之称痛随利减,不利则痛何由去,故凡躁症,皆三阳病也。

  〔源按〕心寂则痛减,心躁则痛甚,此皆气随心役之道。如僧道禁师至,而痛稍减者,所谓心寂是也。盖心寂则气静,气静故病觉减也。未几心复躁,而气亦不宁,故痛复如旧。要知人身最灵者,气也,如思食思色,着哀着怒,未有不随心感发。不但人身之中感发如是,即人子而能时念父母,亦能与父母之气暗暗相感。虽远离亦能相应,如曾子心痛,黔娄心惊,此气之相应故也。若父母在时及殁后,无时不念,则根本之气不绝,枝叶必茂,否则气已绝,焉得善后,即善亦终必败。孔圣云∶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所以人能敬其身,即孝其亲也。孝其亲者,必好善,好善则善气临外,虽困必荣。恶则恶气外绕,虽荣必败。人不知气数之理,乃天定气数,即善恶之气定数,并非别有数也。

  孙东宿治周凤亭孙女,年六岁,忽发寒热,一日过后,腰脊中命门穴骨节肿一块,如大馒头之状,高三四寸,自此不能平身而立,绝不能下地走动。如此者半年,人皆以为龟背痼疾莫能措治,即如幼科,将龟背古方治之,亦不效。孙曰∶此非龟背,凡龟背在上,令在下部,必初年乳母放地,坐早之故。此时筋骨未坚,坐久而背曲,因受风邪初不觉,其渐入骨节间,而生痰涎,致今骨节肿满而大。不急治之,必成痼疾。今起未久,可用万灵黑虎比天膏贴之,外再以晚蚕沙醋洗炒熟,绢片包定于膏上,带定熨之,一夜一次。再以威灵仙为君,五加皮、乌药、红花、防风、独活,水煎服之。一月而消其半,骨节柔软,不复肿硬,便能行走如初。后三月复不能行,问之,足膝酸软,载身不起,故不能行。

  孙知其病去而下元虚也,用杜仲、晚蚕沙、五加皮、苡仁、当归、人参、牛膝、独活、苍耳、仙茅,水煎服二十剂,行动如故。

  又治查良本内眷,怒后偶食鱼头,骨梗于喉,即以馒头粽肉等压之,骨虽下,便觉胸膈不快,又服消骨药两日,迨今乃七日矣。胸膈胀痛殊甚,饮食悉从背后而下,恶寒发热,六脉弦数。孙思骨梗之后,用硬物压之,伤其胃脘,必有瘀血停蓄膈间,将食管逼在背后,故饮食觉从背后而下也。今但消去瘀血,使食管撤消,胸膈之痛可瘳矣。药以五灵脂为君,山楂、元胡、桃仁、枳壳为臣,赤芍药、牡丹皮、香附、山栀仁为佐,柴胡、石菖蒲为使,水煎临服入韭菜汁一酒杯饮之。其夜胸膈宽快,大便泻一次,痛减大半。饮食乃从右边而下,右边胸膈稍痛,吞物甚艰,痰出皆血腥气。改以山栀、赤芍药、归尾、桃仁、刘寄奴、五灵脂、牡丹皮、穿山甲,煎入韭汁服之,两帖全瘳。

  又治一妇右背盐匙骨边一点疼痛,夜尤其,医治半月不效,辗转加剧。即以右边手臂肢节皆胀痛。筋皆暴起,肌肉上生红点,脉两手皆数,右尺软弱,乃湿热伤筋,而成痛痹。以东垣舒经汤为主,羌活、升麻、桃仁、麻黄、红花、当归、防风、甘草、独活、猪苓、黄柏、防己、知母、黄连,两帖痛减肿消,再亦不发。

  金少游治黄 之室,庚午秋,娩身后,腰胯痛,痛久,脊膂突出一骨一二寸许,腹下季胁,发一肿如拳大,每抽挈亦痛,遍身如刀剐,不能行,不能转侧,每欲舒展,则妇女八人舁之。三吴医者莫不就诊无效。辛未秋延少游诊,其脉无他,兼以饮食不废,谓之曰∶奇经八脉俱受病矣,幸十二正经无恙,中气不虚可疗。 问其故,答曰∶盖脊梁突督脉也。季胁痈肿,腹与胃痛,卫任也。两足筋急不能屈伸,阳跷阴跷也。腰以下冷,溶溶如坐水中,带之为病也。初进龟鹿二仙膏二三两,煎剂以骨碎补、续断为君,佐以温经大养气血之剂,四服即缓。继以鹿茸、河车、自然铜、骨碎补等剂,丸服一半,即能下床行动,疗此症不过两月而愈。愈而妊,更属意外。其季胁近胯之瘤,为庸工决破而死,惜哉。

  活水止虱丹熟地黄 山萸肉(三两) 杜仲(一两) 防己(一钱) 草(三钱)

  水煎服。

  大承气汤大黄 芒硝 浓朴 枳实先煎朴实,将大黄煮二三沸,顷碗内和芒硝,服得利则止。

  导赤散生地 木通 甘草梢 淡竹叶等分煎甘露饮生地 熟地 天冬 麦冬 石斛 茵陈 黄芩 枳壳 枇杷叶 甘草等分每服五钱。

  舒筋汤片姜黄(一钱) 甘草(炒) 羌活(各三分) 白术 海桐皮 赤芍 当归(各五分)

  上水煎服。

  龟鹿二仙膏鹿角(十斤) 龟板(五斤) 枸杞(二斤) 人参(一斤)

  先将鹿龟板锯截,刮净水浸,桑火熬炼成胶,再将人参、枸杞,熬膏和入。

  生肌散(见头门)

  龙胆丸(即龙胆泻肝汤,见溺孔门)

  卷之七

  手足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手足十指节断坏,惟有筋连,无节肉,虫出如灯心长数寸,遍身绿毛卷,名曰血余。

  以茯苓、胡黄连煎汤,饮之自愈。

  〔源按〕经云∶脾热生肉痿,肉痿者色黄而蠕动。又云∶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关节。注云∶湿自下受,先入皮肉,湿流关节则伤筋脉,筋脉伤则肝亦受病。此症由皮肉化虫至十指断坏,无节肉,而更感肝木之气,化生绿毛卷虫,又经所谓东方生木,木生风,在脏为肝,其虫毛。虫毛者,森森之象,故有是形耳,而病名血余。因肝藏血,所得肝之余气,而生虫毛故也。然不生别色而独生绿?盖脾属土,其色黄,肝属木,其色青,青黄二气相感,则生是色也。茯苓补脾利湿,胡黄连清肝木之热,使木平脾强,则症自愈。

  又云∶有人患四肢节脱,但有皮连,不能举动,名曰筋解。用酒浸黄芦三两,经一宿,取出焙干为末,每服二钱,酒调下服尽安。

  〔源按〕此症四肢节脱,但有皮连,因四肢筋脉痿而不用,故谓之筋解。解者,为筋脉解散,不堪任用耳。然痿有虚痿实痿,刘河间曰∶四肢不举,俗曰瘫缓。故经所谓脾太过,则令人四肢不举。又曰∶土太过则敦阜。阜高也,敦浓也,既浓而又高,则令除去,此真所谓膏粱之疾,其治则泻,令气弱阳衰,土平而愈。或三化汤、调胃承气汤选而用之,若脾虚则不用也。经所谓土不及则脾陷卑下也,陷坑也,故脾病四肢不举。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能至经,必因于脾,乃能受禀?今脾病,不能与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其治可十全散,加减四物,去邪留正。予考《内经》,五脏使人痿,而河间独言治脾者。《内经》又云∶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故也。阳明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冲脉者,经脉之海也,主渗灌溪谷,与阳明合于宗筋,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亍,而阳明为之长,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曰∶治之奈何?曰∶各补其荣而通其输,调其虚实,和其逆顺,筋脉骨肉各以其时受月,则病已矣(时受月谓受气时月,如肝王甲乙,心王丙丁类也)。

  又云∶有人两足心凸肿,上生黑豆疮,硬如钉,胫骨生碎孔,内髓流出,身发寒颤,惟思饮酒。此是肝肾冷热相吞。用炮川乌头来敷之,内服韭子汤效。

  又云∶有人忽发寒热,数日不止,四肢坚如石,击之有钟磬声,日渐瘦恶。用吴茱萸、木香等分,煎汤饮之自愈。

  〔源按〕此症为寒邪客于少阳,少阳与厥阴相为表里,在三阳尽处,阳尽则阴生,故有寒热之往来。厥阴在三阴尽处,阴尽则阳接,故有寒热之胜复。此症由阴胜而不能外复于阳,至邪横逆于脾,厥失健运之职,故四肢悉坚如石,即经所谓寒以坚之是也。夫击之声如钟磬,乃土音也,盖脾属土,其音宫,宫音重而大,故声如是。凡脾土之音,非火不发,非郁亦不发,犹天地元阳之气,郁结于下而后外达,达则雷声自内而出也。盖脾土为寒所郁,击之则筋脉自相应而作也,至四体日渐瘦恶,因脾病不为肌肤故耳。然治病当求其本,用吴茱萸直入肝脏,逐去深寒;而更以木香通其壅滞之气,使气通寒散,则木平土安,而病自愈也。

  或问∶邪入厥阴,因阴胜而阳下不能复至,邪横逆脾土,当必吐利,而何故无乎?予曰∶脾土虽困,而气机尚能内动,所以击之即有声相应而出,即易所谓坤至柔而动也,刚故无是患。然此声为寒郁不能自达,则必击之有声者,亦犹土气之有气也,有气之器,以铁物击之,其火自内而出,即是气也。盖其气闭郁寒体之中,必击之则气机内动,而声发于外也。若无火则无气,无气则不鸣,欲明此病,当以气之击而有声者察之。

  又问∶土器之有声者,击之即随所击之处而发,若脾土深居于内,虽有筋脉相应,恐未必能随所击而发音。予曰∶脾土之音,击之声发,犹琴声之相应也。盖琴无体,则弦不鸣,拨其弦,则遂应。明乎器之如是,便知是病所击之声矣。

  又问∶土器有气则鸣,则木中有火,岂非气乎,何故但有声而不鸣耶?予曰∶子不明器之为质,分五音之声,非以气恁也。即如木为器,其音角,角音调而直,故声如是。予所言,土器之有声者,叩之则鸣,若以五音论之,则收宫音之声,无气便无此音,岂可概以气论之哉?若以气论之,即钟鼓等音亦宫音也,岂有气乎?又问∶钟鼓二器,固无声也,何故无气之器,反鸣而且远乎?予曰∶钟虽无气,内有脉道,音从脉道而行,故得鸣而且远。所以五金切之则光,折之则参差不齐,此根据脉路所分,故不平而齐也。乃五金中,惟锡铅无声,因柔而不刚故耳。若以鼓论,不过因急而有声,并非有气而有脉道也,鼓声其音走内,若下面覆皮,击之以应其下,所以亦鸣而远也,否则声浅而不远矣。

  《奇病方》云∶有人指缝流血不止,有虫如蜉蝣之小钻出,少顷即能飞去。此症乃湿热生虫也,然何故而能飞耶?盖湿热而更感风邪,凡虫感风,即有翼能飞。虫在人身,得风之气,故亦能飞也。方用黄 、熟地、苡仁各五钱,当归、白芍、茯苓、白术各三钱,人参、柴胡、荆芥、川芎各一钱,水煎服,四剂而愈。此方全不在杀虫,而但补气血,佐用去湿去风,盖人身气血和,则虫自灭故也。

  又云∶有人患手足脱下,而人仍不死者,此乃伤寒之时,口渴过饮凉水,以救一时之渴,孰知水停腹内,不能一时分消,遂至四肢受病,气血不行,久而手足先烂,手指与脚指堕落,或脚指堕落之后,又烂脚板,久之连脚亦堕落矣。若有伤寒口渴,过饮冷水者,愈后倘手足指出水,急用此方可救指节、脚板之堕落也。方用苡仁三两,茯苓二两,肉桂一钱,白术一两,车前子五钱,水煎服,一连十剂,小便大利,而手脚不出水矣。

  又云∶有人患脚板中色红如火,不可落地,又非痰毒,终岁经年不愈。此病因用热药,立而行房,火聚脚心而不散,故经久不肯愈也。法当用内药消之。若作外治,必先烂去脚板。煎服祛火丹十剂自消,二十剂痊愈。然须忌房事三月,否则必发,发则死矣,慎之哉。

  又云∶有人患指甲尽行脱下,不痛不痒。此乃肾经火虚,又于行房之后,以凉水洗手,遂成此病。方用六味汤,加柴胡、白芍、骨碎补,治之而愈。

  又云∶有人患掌中忽高起一寸,不痛不痒,此乃阳明经之火不散,而郁于手也。理痛痒而不痛痒,不特火郁于腠理,而且水壅于皮毛也,法当用外药消之。盖阳明火盛,必作渴引饮不休,而又不渴,是胃中之火尽散,流毒于掌中。必其人是阳明之火盛,手按于床席之上,作意行房,过于用力,使掌上之气血不行,久而突突而高也,不痛不痒,乃成死肉矣。方用附子一个,煎汤以手渍之,至凉而止,如是者十日,必然作痛,再渍必然作痒,又渍而高者平矣。盖附子大热之物,无经不入,虽用外渍,无不内入者也。倘以附子作汤饮之,则周身俱热,又引动胃火,掌肉不消,而内症蜂起,故用以外治而愈者也。或附子汤中,再加轻粉一分,引入骨髓,更为奇效耳。

  又云∶有人脚肚之上,忽长一大肉块,似瘤非瘤,似肉非肉,按之痛欲死。此乃脾经湿气,结成此块,而中又带火不消,故手不可按,按之痛欲死也。法宜峻补,宜峻补脾气,而分消其湿为是。然而外长怪肉,若在内一时消之,恐不能愈,当用内外夹攻之法。内服消湿化怪汤二剂后将,消块神丹敷患处,一日即消,神效之极也。

  又云∶有人足上无故忽毛孔标血如一线者,流而不止即死。急以米醋三升,煮滚热,以两足浸之,即止血,后用人参一两,当归三两煎,穿山甲一片,火炙为末,调饮,即不再发此症。乃酒色不禁,恣意纵欲所致,当速治之。

  又云∶有人脚板上忽生一指,痛不可忍者,乃湿热之气结成。用消指散,以刀轻刺出血,刺在生出指上,实时出水,敷在血流之处,随出随掺,以血尽力度,至三日可不流水矣,而痛亦少止。再以化水汤煎服,四剂可全愈,而指尽化为水矣,外用生肌散敷之,加膏药掩之即愈。

  程山孺文见一人忽手生丫枝,痛不可忍。一医用通草为末,以鸡蛋清涂调,即消。

  《奇效方》云∶有人患手足发指毒,痛不可忍者。用壁间蜂窠为末,入乳香少许,研匀,以醋调涂,干即以醋润之。

  《华佗别传》云∶有人手上皮上现蛇形一条,痛不可忍。此蛇乘人之睡,而作交感于人身,乃生此怪病,服汤药不效。以刀刺之,出血如墨汁,外用白芷为末掺之稍愈,明日又刺,血如前,又以白芷末掺之,二三次化去其形,先刺头后刺尾,不可乱也。

  张杲《医说》载《摭青杂记》云∶有人患脚疮,冬月顿然无事,夏月臭烂,痛不可言。遇一道人云∶尔因行草上,惹蛇交遗沥,疮中有蛇儿,冬伏藏,故疮至冬无恙,夏出行,故至夏臭烂。急以生虾蟆捣敷之,一日三换,凡三日一小蛇自疮中出,以铁钳之,其疮遂愈。

  又云∶凡人冬月向火,火气入内,致两股生疮,其汁淋漓不止,世莫能识。用黄柏末掺之立愈。一妇病此,人无识者,亦用此而愈。

  李楼《怪症方》云∶有一女年十四,腕软处生物,如黄豆大,半在肉中,红紫色,痛不可忍,诸药不效。一方士以水银四两,白棉纸二张揉熟,蘸水银擦之,三日自落而愈。

  《本事方》云∶唐时有一商人,左膊上有疮,生如人面,亦无他苦。商人戏以酒滴口中,其面色赤,以物食之亦能食,多则膊肉胀起,或不食则一臂痹焉。有名医教其历试诸药,悉无所苦,进至贝母其疮乃聚眉闭目,商人喜因以小苇筒毁其口灌之,数日成痂遂愈。然不知何疾也,《本经》言是金疮,此岂金疮之类欤?《肘后方》云∶有人患手指赤色,随月生死。以生薤一把苦酒煮熟,捣烂涂之,疾乃止。

  〔源按〕此症由寒邪逆于肉理,营气不从,血凝不行,留于脉络之间,以随人之气血盛衰,而隐现其血之色也。

  《内经》有云∶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溢,而卫气浮,故血易泻,气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泣,而卫气沉,月始生则血始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是以因天时而调血气也。以此推之,月始生则气血初盛,赤色亦随气外浮,以渐而生也。郭满则血气充实,故色悉现于外,郭空则气血衰而经络虚,卫气去而形独居(犹日魂去而月魄独居也),故又渐隐于内也,于是则知所患赤色,故有随月生死耳。薤白辛温散血散气,更用苦酒以作向导,使气散血行则寒自灭,故捣涂而愈。

  《太原故事》云∶徐之才治一人患脚根肿痛,诸医莫能识。徐曰∶此蛤精疾也,由乘舟入海垂脚水中。疾者曰∶实曾如此。之才为剖得蛤二枚,大如榆荚。

  邓氏《笔峰方》云∶有人患脚底木硬。以牛皮生姜汁化开,调南星末涂上,烘物熨之。

  〔源按〕此症为肾脏受寒,营气凝而不行,以成此疾,即《内经》所谓皮肤不营故为不仁,又曰∶北方生寒在气为坚是也。

  道士王裕曰∶有忽患脚心如中箭,痛苦无奈,发歇不时,此肾之风毒,泻肾愈。

  《南宫从岣嵝神书》云∶南方地卑湿,人多患足疮,岁久生虫如蛭而出,乃风毒攻注而然。用牛肚或羊肚或猪去粪不洗,研如泥,看疮大小,入 泥矾半两,涂帛上贴之,须臾疮痒入心,徐徐连帛取下,火上炙之,中出如丝发毛尾千万,或青白赤黑,以汤洗之,三日一作,不过数次,虫尽疮愈。

  《翰林丛记》云∶李定言石藏用良医也,有人承檐溜浣手,觉物入爪甲,初若丝发,数日如线,伸缩不能,始悟其龙伏藏也。乃叩藏用求治,藏用曰∶方书无此,以意求之耳。螳螂为末涂指,庶免震厄,其人如其言,后有雷火绕身,急针挑之,果见一物跳出,亦不为灾。

  《霏雪录》云∶山东民间妇人,一臂有物隐然,屈曲如蛟龙状,妇喜以臂浸水中,一日雷电自牖出,臂果一龙擘云而去。

  蔡元长知开封正据案治事,忽如有虫自足心行至腰间,即坠笔晕绝,久之方醒。据吏云∶此病非俞山人不能疗,驱使召之,俞曰∶此真香港脚也。法当灸风市,为灸一壮,蔡晏然复常,明日病如初,再召,俞曰∶除病根非千艾不可。从其言,灸五百壮,自此遂愈。

  《名医录》云∶学究任道,患腿间疮肿黑,状狭而长。北医王通曰∶此鱼脐疮也,一因风毒蕴结,二因误食人汗而然。乃以一异散敷之,数日而愈。恳求其方,曰∶但雪玄一味耳,任遍访无知之者。有名医郝允曰∶《圣惠方》治此,用腊猪头烧灰,鸡卵白调敷,即此也。

  张子和治新寨马叟,年五十九,因秋欠税,官杖六十,得惊气成风搐,已三年矣。病大发则手足颤掉,不能持物,食则令人代哺,口目张HT ,唇口嚼烂,抖擞之状如线引傀儡,每发市人皆聚观,夜卧发热,衣被尽蹇,遍身燥痒,中热而反外寒,欲自尽,手不能绳。倾产求医,至破其家,而病益坚。叟之子邑中旧小吏也,以父母讯戴人,戴人曰∶此病甚易治,若隆暑时不过一涌,再涌夺则愈矣。今已秋寒,可三之,如未,更刺 穴必愈。先以通圣散汗之,继服涌剂,则吐痰一二升,至晚又五七行,其疾小愈,待五日再一涌,出痰三四升,如鸡黄成块,状如汤热,叟以手颤不能自探,妻与代探,咽嗌肿伤,昏愦如醉,约一二时许,渐省,又下数行,立觉足轻颤减,热亦不作,足亦能步,手能栉巾,可持匙箸,未至三涌,病去如跃,病后但觉极寒。戴人曰∶当以食补之,久则自退,盖大疾之去,卫气未复,故宜以散气导气之药,切不以热剂温之,恐反成他病也。

  〔源按〕颤振一症,古云木火上盛,肾阴不充,为下虚上实之症。实为痰火,虚则肾亏,法宜清上补下。如戴人所治,叟病泥用古法,则痰何由而去,故医宜变通,若果标实本虚,治之又宜从古矣。

  又治西华李政之病寒厥,其妻热厥,前后十余年,共服逍遥散十余剂不效。二人脉皆浮大而无力,政之曰∶吾手足之寒,时时渍以热汤,寒不能止;吾妇手足之热,沃以冷水而不能已,何也?子和曰∶寒热之厥也。此皆得之贪饮食,纵嗜欲。遂出《内经》厥论证之,政之喜曰∶《内经》真圣书也,余年之疑,今而释然,总不服药,愈过半矣。热厥者,寒在上也,寒在上者,以温剂补其肺;寒厥者,热在上也,热在上者,以凉剂清其心。分处二药令服之,不旬日而愈。

  东垣云∶有人患两手十指疼痛,一指疼了,一指疼,疼后即肿,骨中痛、膝痛,先左膝痛了,然后右膝痛,发时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昼轻夜重,痛时觉热行则痛轻,肿反重。注云∶先血后气乃先痛后肿,形伤气也,和血散痛汤主之。

  罗谦甫治征南元帅忒木儿,年近七十,秋间征南过阳州,时仲冬病自利,完谷不化,脐腹冷痛,足胫寒,以手搔之,不知痛痒,常烧石以温之,亦不得暖。诊之脉沉细而微,盖高年气弱深入敌境,军事烦冗,朝暮形寒,饮食失节,多饮乳酪,履旦湿阳不外固,由是清湿袭虚,病起于下,故 寒而逆冷。《内经》曰∶感于寒则受病,微则为咳,盛则为泄、为痛。此寒湿相合而为病也,法当即退寒湿之邪,峻补其阳,非灸不已。先以大艾炷于气海灸百壮,补下焦阳虚,次灸三里各三七壮,治 寒而逆,且接引阳气下行,又灸三阴交,散足受寒湿之邪。遂处方云∶寒淫所胜,治以辛热,湿邪于外,平以苦热,以苦发之。以附子大辛热,助阳退阴,温经散寒,故以为君;官桂大热辛甘,亦除寒湿,白术、半夏苦辛温燥脾湿,故以为臣;人参、草豆蔻、甘草大温中益气;干姜大辛温能散清湿之邪,葱白性温能通上焦阳气,故以为佐。又云∶补下治之以急,急则气味浓,故作大剂服之,不数服,泻止痛减,足 渐温,调其饮食,十日平复。明年秋过,襄阳值霖雨旬余,前症复作,再根据前灸,添阳辅,各灸三七壮,再以前药投数服愈。

  徐可豫治吴兴沈仲刚内子,膝肿痛,右先剧,以热熨之则攻左,熨左攻右,左右俱熨,则腹雷鸣上胸,已而背如受万捶,独元首弗及,发则面黛色,脉罔辨,昏作旦辍,日 弱甚,却为弗救。徐视脉曰∶是湿淫所中,继复惊伤,胆疾虽剧,可治。即令以绵缠胸,少顷探咽喉间,涌青白涎几斗许,涌定,徐曰∶今兹疾发,至腹则弗上,面弗青矣,至昏膝痛仍如熨鸣,果弗及胸,至三鼓已定。皆如徐言,越三昏不复作,遂痊。

  刘大用治韶州南七十里,古田有富家妇陈氏,抱异疾,常日无他苦,但遇微风吹拂,则股间一点奇痒,把搔不定手,已而举体皆然,逮于发厥,凡三日醒,及坐有声如咳,其身乍前乍后若摇兀之状,率以百数,甫少定。又经日始困卧,不知人累夕,渐至不敢出户,更数医不效。刘视之曰∶吾得其症矣,先用药一服,取念珠一串,病家莫省其用,乃当妇摇兀时,记其数,数之觉减,然后云是名鬼注,因入神庙为鬼所凭,致精气荡越。法当用死人枕,煎汤饮之,既饮大泻数行愈,枕还原处。

  韩飞霞治一都司,头重眼昏,耳聋牙痛,便言两脚如不着地,医不识为何病。一日梳洗毕,腹痛少间手足不能举。

  韩曰∶此火症也,盖素劳心劳形所致,因检《玉机微义》示之。用辛散之剂十帖,恐有消渴痿痹疮疡之患,乃屏喧哗静卧,果十剂耳知人叫,体虮风发痒成疙瘩,然后头脚始知着落,亟入山静之偶以事触怒,火一发遂渴如欲狂者,一日瓜梨泉水所食无计,韩曰∶此非草木之药可扶矣。遍求人乳,日进十盏,旬余渴减。又偶以事怒,手足不举,如一软物,卧四日,乃服乳无算而瘥。脉之心涩,曰∶疮作矣,幸不生大毒,患马眼脓疥,越八月乃止。

  薛己治一女子,腿前肿一小瘤作痒,搔破出虫如蚊而飞去,寒热如疟。乃肝经之症,故有虱瘤之患。用加味逍遥散而愈。又有一种发瘤,破开有发,属肾经之症也。

  一儒者虽盛暑喜燃火,四肢常欲沸汤渍之,面赤吐痰,一似实火,吐甚宿食亦出,惟食椒姜等方快。薛曰∶食入反出,乃肾胃虚寒,用八味丸,十全大补加炮姜渐愈,不月平复。

  孙东宿治一文学,两足不酸不痛,每行动绝不听其所用,或扭于左而又坠于右,或扭于右而又坠于左,不能一步步正走。此亦目之稀觏,竟不识为何病。予臆度之,由筋软不能束骨所致,故行动则偏斜扭坠也。夫筋者肝之所主,肝属木,木纵不收,宜益金以制之。用人参、黄 、白芍,以补肺金,苡仁、虎骨、龟板、杜仲,以壮筋骨,以铁华粉专制肝木,炼蜜为丸,早晚服之而愈。

  一男子患脚后跟骨脱落,动之则痛,艰于行步。就吴门祛火丹熟地黄(三两) 北五味(五钱) 麦冬(一两) 山茱萸(五钱) 丹皮(三钱) 甘菊(五钱) 白茯苓(二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二钱)

  水煎服。

  消湿化怪汤白术 芡实(一两) 泽泻(五钱) 苡仁(一两) 肉桂(五分) 人参 茯苓 车前 萆 白芥子 白矾(三钱) 牛膝 陈皮 半夏(二钱)

  水煎服。

  消块神丹蚯蚓粪(一两) 水银(一钱) 硼砂(一分) 黄柏(五钱) 儿茶(三钱) 冰片 麝香(五分)

  各为细末,研至不见水银为度。此药用醋调成膏,敷在患处,一日即全消。

  消指散硼砂(一分) 瓦葱(一两) 冰片(三分) 人参(一钱)

  各为末敷之。

  化水汤白术(五钱) 半夏(一钱) 甘草(二钱) 苡仁(一两) 萆 白芥子 牛膝 人参(三钱)

  水煎服。

  调胃承气汤大黄 芒硝 甘草水煎服。

  三化汤大黄 浓朴 枳实 羌活水煎服。

  和血散痛汤羌活 升麻 麻黄(一钱五分) 桃仁(十个) 柴胡 防风 黄柏 知母(一钱) 黄连 防己(六分) 猪苓 独活当归(一分) 甘草(二分) 红花(一分)

  分二服水煎,食前热服。

  桂附八味丸熟地黄(八两) 山茱萸 山药(四两) 丹皮 茯苓 泽泻 肉桂 附子(一两)

  蜜丸,空心盐汤下,冬酒下。

  十全大补汤(即十全散)

  人参 白术 茯苓 当归 抚芎 白芍 生地 甘草 黄 肉桂姜枣煎服。

  圣灵丹苦葶苈(炒,四两) 汉防己 木香 茯苓 木通 人参(二钱半)

  上为末,枣肉为丸如梧子大,每服三十丸,桑皮汤下。

  生肌散(见头门)

  六味丸(见耳门)

  通圣散(见头门)

  加味逍遥散(见目门)

  卷之八

  溺孔

  张仲景云∶有妇人阴吹,阴户中喧搏闻声,为胃气下泄,谷气实使然。用猪膏发煎导之,猪膏半斤,乱发鸡子大者三枚和煎,发消药成矣。分再服,病从小便出也。

  魏夫人《怪病方》云∶有一妇产后用力,垂出肉线一条,长三四尺,触之痛引心腹欲绝。一道人令买老姜皮三斤,捣烂入麻油二斤,拌匀灼干,先以熟绢五尺,折作方结,令人轻轻盛起肉线,使之屈折三围,纳入产户,乃以绢袋盛姜,就近熏之,冷则更换,熏一日夜,缩入大半,二日尽收也。但不可使线断,断则不可治矣。

  《经验方》云∶一妇人阴户出一线,有两年余,用倍子末敷阴中而愈。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妇人因生产阴阳易位,前阴出粪,名曰交肠。取旧 头烧灰酒服,再间服五苓散,分利之。如无 头,凡旧漆纱帽皆可代之,此皆取漆能行败血之故耳。

  丹溪云∶有马希圣,年五十余,性嗜酒,常痛饮不醉,糟粕出前窍,便溺出后窍,六脉皆沉涩。与四物汤加海金沙、木香、槟榔、木通、桃仁,服之而愈。此人酒多气肆,酒升而不降,阳极虚,酒湿积久生热,煎熬血干,阴亦大虚,阴阳偏虚,时暂可活者,以其形实,酒中谷气尚在,三月后其人必死,后果然。

  又云∶一妇年五十嗜酒,痛饮不醉,忽糟粕出前窍,尿溺出后窍,脉沉涩。与四物汤加海金沙、木香、槟榔、木通、桃仁,八帖而安。

  又云∶一妇年三十余,产二日,产户下一物如手帕,有二尖,约重一斤余。此胎前因劳役伤气成肝痿所致,却喜不甚虚。其时天寒,急以炙 、白术、升麻各五分,参、归身各一钱,连与三剂,即收上,得汗通身乃安。其粘席冻干者,落一片约五六两,盖脂膜也。脉涩左略弦形实,与白术、芍药、当归各一钱半,陈皮一钱,姜一片,二三帖养之。

  又云∶一妇产后阴户下一物如合钵状,有二歧,此子宫也,气血弱故随胎下之。用升麻、当归、黄 ,大剂服二次,更用皮工之法,以五倍作汤,洗濯皴其皮,后觉一响而收入,但经宿着席,破落一片如掌大,心甚恐,慰之曰∶此非肠胃比,肌肉破,尚可复完。以四物汤加人参数十帖,三年后复生一子。

  又云∶鲍兄年三十,玉茎挺长肿而痿,皮塌长润,磨股不能行,两胁气上,手足倦弱。先以小柴胡加黄连,大剂行其湿热,略加黄柏,降其逆上之气,其挺肿渐收,渐减其半。但茎中有坚块未消,遂以青皮一味为末为君,佐以散风之剂末服,外以丝瓜汁调五倍子末,敷而愈。

  又云∶郑子敬酒后饮水及水果,肾偏大,时作蛙声,或作痛。炒枳实一两,盐炒茴香、炒栀子各三钱,煎汤送下保和丸而愈。

  又云∶一人膀胱气下坠,如蛙声。臭橘核炒十枚,桃仁二十枚,萝卜汁下保和丸七十丸。

  《奇症方》云∶有人患玉茎不痿,精滑无歇,时时如针刺,捏之则痛,其病名强中,乃肾滞漏疾也。用破故纸、韭子各一两为末,每服三钱,水二盏煎六分服,日三次,愈则止。

  又云∶一妇人生虫一对,于地能行,长寸余,自后月生一对。医以苦杖加打虫药为丸服之,又生虫一对,埋于土中,过数日发而视之,暴大如拳,名子母虫,从此绝根。

  《危氏方》云∶有女人月事退出,皆作禽兽之形,欲来伤人。先将绵塞阴户,乃顿服没药一两,白汤调下即愈。

  〔源按〕此症必不正之气感于子户,其月事因随所感,而化生怪物也。没药散结气,通滞血,使气散血通,则怪物消而邪自灭也。

  孟诜《食疗本草》云∶有妇人产门患虫疽,痛痒不可忍。用杏仁去皮烧存性,杵烂,绵裹纳入阴中取效。

  《集简方》云∶有妇人产后,因阴户燥热遂成翻花。急用泽兰四两,煎汤熏洗二三次,再以枯矾煎洗之即安。

  《千金方》云∶有人阴冷,渐渐冷气入阴囊,肿满欲死,日夜痛闷,不得眠。生椒择之洗净,以布帛着丸囊,令浓半寸许,须臾热气大通,再与之,取出瘥。

  又《本事方》许学士云∶曾有人阴冷,冷气入阴囊,肿满而痛,昼夜不得眠,煮大蓟汁服之而痊。

  《琐碎录》云∶思村王氏子生七日,两肾缩腹。一医用硫黄、吴茱萸,研大蒜涂其腹,又以蛇床子熏之愈,盖初受寒邪故也。

  《鸡峰备急方》云∶有老人肾硬,此肾脏虚寒内肾结硬,虽服补药不入。用羊肾子一对,杜仲长二寸阔一寸一片,同煮熟,空心食之,令内肾柔软,然后服补药。

  《三十六黄方》云∶有人走精,面目俱黄,多睡,舌紫甚,面裂,名走精黄病。若爪甲黑者死。用豉半两,牛脂一两,煎过,绵裹烙舌,去黑皮一重,浓煎豉汤饮之。又云∶房劳黄病,体重不眠,眼赤如朱,心下块起若瘕,十死一生。宜烙舌下,灸心 、关元,二七壮,以妇人内衣烧灰酒服二钱。

  《临汀集要方》云∶叶朝议亲人,患血淋流下,便在盆内,凝如HT ,久而有变如鼠形,但无足尔,百治不效。

  一村医用杜、牛膝根煎浓汁,日饮五服,名地髓汤。虽未即愈,而血色渐淡,久乃复旧。后十年病又作,服之又瘥。

  江篁南云∶休宁金举人,常语人曰∶予常小腹甚痛,百药不应。一医为灸关元十余壮,次日茎中淫淫而痒,视之如虫,出四五分,急用铁钳扯出,长五六寸,连日虫出,如是痛不复作。初甚惊恐,后则视以为常,皆用手扯,此亦偶中也。仲景云∶火力虽微,内攻有力,虫为火力所逼,势不能容,故从溺孔出也。其人善饮,胃内膀胱不无湿热,遇有留血瘀浊,则附行蒸郁为虫矣,经云∶湿热生虫有是理也。

  《王逋肱蚓庵琐语》云∶新安程孝廉,名光礼,字奕先,奉吕祖甚虔,忽有黑气入 中,似觉妇女之阴相接,其精大泄,符药不愈。一日遇一道人,教其佩麝香可愈。初佩不多未验,后佩两余,其祟遂绝。予友盛鹤江亲闻奕先自述如此。

  《东轩主人述异记》云∶绍兴周山吴公弼妻章氏,病痿十余年,忽变淋漓,小便不通,卧床不起,医药罔效。有老姨婆年八十余,曰∶此症我曾见过,非药可治,必产一石卵方愈。众皆不信,又年余,至康熙三十七年五月,产一石卵,大如鹅蛋,光滑有细纹,以斧击之,毫无所伤,其卵至今尚在,章氏前症霍然俱愈。

  青林治一妇产后因子死,经断不行者半年,一日小腹忽痛,阴户内有物如石硬,塞之而痛不禁,众医莫识。青林曰∶此石瘕病也。用四物加桃仁、大黄、三棱、槟榔、元胡、附子、泽泻、血竭,三剂而愈。

  李东垣治一富者,前阴间尝闻臊臭,又因连日饮酒,腹中不和,求东垣治之。曰∶夫前阴者,足厥阴之脉络,阴气出其挺末,臭者心之所主,散入于五方为臭,入肝为臊臭,此其一也。当于肝中泻行间,是治其本,后于心经泻少冲,以治其标。如恶针,当用药治之,治法当求其本。连日饮酒,夫酒者气味俱能生湿热,合于下焦为邪,故经云∶下焦如渎。又云∶在下因而竭之,酒者是湿热之水,亦宜决前阴以去之,是合下焦二法治之,龙胆泻肝汤是也。

  吕沧洲治一人年五十余,色苍黑,素善饮,忽玉茎坚挺,莫能沾裳,不能屈腰作揖,常以竹篦为弯弓状,拦于玉茎之前,但小溲后即欲饮酒,否则气不相接,盖湿热流入厥阴经而然也,专治厥阴湿热而愈。

  一宠外家年三十余,凡交合则觉阴中隐痛,甚则出血。按其脉,两尺沉滞而涩,用补血散寒之剂不愈。因思药与病对,服而不效,恐未适至其数也,偶检《千金方》,用蛇床子散绵裹纳其中,二次遂愈。

  薛己治一产妇子宫历大,二日方收,损落一片殊类猪肝,面黄体倦,饮食无味,内热晡热,自汗盗汗。用十全大补汤二十余剂,诸症悉除,仍复生育。

  唐与正治吴巡检,病不得溲,卧则少通,立则不能点滴,遍用通药不效。唐问其平日,自制黑锡丹常服,因悟曰∶此必结砂时,硫飞去,铅不死,铅入膀胱,卧则偏重,尤可溲,立则止塞水道,故不通。取金液丹三百粒,分十服,瞿麦汤下,铅得硫则化,水道自通。

  孙东宿治都察院衷洪溪,发热口渴,因解燥渴而过食冰浸瓜梨,遂成泄泻,小水短少。医以胃苓汤加滑石、木通、车前,利之而泻止,大便又因之结燥,艰涩不堪,乃用润肠丸,复泻不止。又进以前通利之剂,泻虽止,而小便不得流通直遂,脐下胀急,立起解之,则点滴不出,卧则流之不竭,以频取夜壶,至通宵不得寐也。治半年余,而精神削,寝食废。孙至告其受病之源,探其脉两寸短弱,关缓大,两尺洪大,曰∶此余暑未解,原素善饮,湿热流于下部也。先以益元散三钱,煎香茹汤进之,略无进步。次早复诊,六脉如昨,孙思之而恍然悟曰∶此症尿窍不对也。《内经》云∶膀胱者脬之室也。脬中湿热下坠,故立解而窍不对,小水虽滑,滑而流,亦不能通达直遂,故了而不了也。治惟提补上中二焦元气,兼清下焦湿热,斯得矣。又有一法,今气虚下陷已久,一二剂未能取效,安得复枕而睡?且此不寐,非心血不足之故,因着心防闲,小便之了而不了,而不敢寐也。暂将布衬于席上,不必防而其流出,又免取夜器,而劳动其神,自然睡熟矣。以补中益气汤加黄柏、知母,祛下焦之湿热,夫清热升,则浊阴自降,脬无湿热则不下坠,窍可对而病可瘳矣。服之嗒然一睡,神气顿回如未病者,调理四日而病即安。

  李寅齐患血淋二年不愈,每发十余日,小水艰涩难出,窍痛不可言。将发必先面热牙疼,后则血淋,前数日饮汤喜温,再二日喜热,又二日非冷如冰者不可,燥渴之甚令速汲井水,连饮二三碗,犹以为未足,未发时大便燥结,四五日一行,已发则泻而不实,脉左寸短弱,关弦大,右寸下半指与关皆滑大,两尺俱洪大,据此中焦有痰,肝经有瘀血也。

  法当去瘀生新,提清降浊。用四物汤加杜、牛膝补新血,滑石、桃仁消瘀,枳实、贝母以化痰,山栀降火,柴胡提清气,二十帖而诸症渐减,再以滑石、黄柏、知母各一两,琥珀、小茴香、桂心各一钱半,元明粉三钱,海金沙、没药各五钱,茅根汁熬膏为丸,每服一钱,空心及晚,茅根汤送下而愈。

  一妇腹中微疼,经行不流利,喉痛,四肢麻木作战,不知饥饿,左脉洪大,如豌豆大。以川乌、香附、麦芽、山楂、乌梅、粉草、桔梗、酒芩、防风、荆芥、白术、茯苓,四剂而安。次月经水大行,十日不止。以黄 、阿胶、蒲黄各一钱,白芍二钱,甘草三分,一帖而止。此后但觉浊气下坠,屁从子户出,以补中益气汤加黄连调养而平。

  一妇每月汛行,子户旁辍生一毒,胀而不痛,过三五日,以银簪烧红,刺破出白脓盏余而消,不必贴膏药,而生肉无疤痕。初间用针刺,近只以指掐之,脓即出,但汛行即发,或上下左右而无定所,第不离子户也。于今八年,内外科历治不效,且致不孕。孙思两日而悟也,此中焦湿痰,随经水下流,壅于子户也,经流而痰凝,故化为脓,以原非毒故不痛。用白螺蛳壳火 存性为君,南星、半夏为臣,柴胡、甘草为佐,面糊为丸。令早晚服之,未终剂而汛行不肿,次年生子。

  一仆妇因产难而子宫坠出户外,半月不收,艰于坐卧。家贫不能求医,忧恐成痼。有专科云∶只须用补中益气汤一百帖,每帖用人参三钱,计二斤可收也。其夫谢云农家朝佣暮食,无隔宿之储,安有人参二斤可服也?唯命是俟耳。有人对孙言之,孙曰∶此必产时受寒,血凝滞不能敛而收入,症虽名阴脱,未必尽由气虚下脱也,观其善餐,而大小便如常可知矣。予有一法,价廉而功省,三五日可瘳也。用未经水锻石一块重二三斤者,又以韭菜二三斤,煎汤置盆中,将灰投入,灰开汤沸,看沸声尽,乃滤去灰,带热坐于盆上,先熏后洗,即以熟韭菜于患处探挪,盖锻石能散寒消血,韭菜亦行气消血,一日洗一次,如法洗之,初极爽快,洗三日果消软收入。

  一人茎头肿大如升,明亮如水泡。一医作湿痰流下,以二陈加升麻、青黛、牡蛎,二剂而愈。

  金液丹石硫黄(十两)

  研碎用瓷盒盛以水和赤石脂,封口,盐泥固济,晒干。

  地内先埋一罐,盛水令满,安盒在上,用泥固济。慢火养七日七夜,候足,加顶火一斤 ,候冷,取出研末。每一两用蒸饼一两,水浸为丸,如梧子大,每服三十丸,清晨米饮下。

  小柴胡汤柴胡 人参 半夏 黄芩 甘草姜枣煎服。

  龙胆泻肝汤龙胆草(酒炒) 黄芩 栀子 泽泻 木通 车前 当归(酒炒) 生地(酒炒) 柴胡 甘草水煎服。

  六黄汤黄 黄柏 黄芩 黄连 生地黄 熟地黄水煎服。

  五苓散(见胸门)

  四物汤(见头门)

  十全大补汤(见手足门)

  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保和丸(见目门)

  卷之八

  肛门

  黄帝气厥论篇曰∶肺移寒于肾为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水之病也。(注云∶肾气凝寒不能化液,大肠积水而不流通,故其疾行则肠鸣,而濯濯有声如囊裹浆而为水病也)所治葶苈丸。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大肠头出寸余,痛苦,干则自落,落又出,名为截肠病,肠尽则死。但初觉截时,用器盛脂麻油坐浸之,饮大麻子汁数升即愈。

  〔源按〕此症为风邪客于大肠,盖风性善行,因逼迫而下,故肠头外出,然风又生燥,燥则营血不能贯润,故干而自落,落后复迫大肠又下,故又干而落也。麻油润燥祛风,以治其外,大麻子汁驱一切恶风,而更能润内,内外兼治,病故即安。

  《奇病方》云∶有人患粪门内拖出一条,似蛇非蛇,或进或出,又安然无碍。此怪物长于直肠之间,非蛇也,乃肉也,但伸缩如意,又似乎蛇。法当内用汤药,外用点药,自然消化矣。内用逐去杀蛇丹饭前服,二剂后,外用冰片点之。先用木耳一两,煎汤洗之,洗后将冰片一分,研末而扫,扫尽即缩进而愈。

  《怪疾奇方》云∶人有患湿热,大肠内虫出不断,断之复生,行坐不得。治以鹤虱为末,水调两半服自愈。

  《肘后方》云∶有人患虫蚀肛,烂见五脏则死。以猪脂和马蹄灰,再鸡子白调涂,其毒瓦斯即能拨出也。

  庚志云∶赵千山寓居天王寺,苦寸白虫为挠。医者戒云∶是痰,当止酒而以素所耽嗜。欲罢不能,一夕醉与外舍,归以夜半,口干咽燥,仓卒无汤饮,适廊庑间有瓮水,月色下照莹然可掬,即酌而饮之,其甘如饴,连尽数盏,乃就寝,迨晓虫出盈席,觉心腹顿宽,宿疾遂愈。一家惊异,验其所由,盖寺仆日织篦履浸红藤根水也。

  又云∶蔡康积苦寸白为病,医者使之碾槟榔为末,取石榴东引根,煎调服之,先炙猪肉一大脔,置口中咽咀其津膏而弗食言。此虫惟月三日以前其头向上,可用药,余日即头向下,虽药无益,虫闻肉香咂啖之意,故空则群争赴之,觉胸中万箭攻攒,是其候也,然后用前药,蔡悉如之,不两刻腹中雷鸣,急登厕,虫下如倾。命仆人以杖桃拨,皆连绵成串,几长数丈,尚蠕蠕能动,宿疾遂愈。

  《幼科方》云∶有小儿初生,谷道不通,多致不救,非药可医。曾有人用银箸头烧红穿通其窍,大便始出,亦有用玉簪通者。

  陈尚古《簪云楼杂说》,乌程姚庄顾又虎,累叶簪绂,习享半郁。忽一日促家人持竹批,解裤受杖二十,后习为常,间用稍轻辄加呵责,或反于杖杖之必重下,乃呼快心,如是数年,渐觉疼痛而止。医者闻之曰∶过嗜辛辣发物则热毒内讧,因成奇痒,适打散不致上攻,否则患疽发背而死矣。此富贵人炯鉴也。

  广陵有一田妇,泻下恶物如油,有一邻童,用纸捻蘸之,与油无二,众医莫效。孙兹九治之,用补中益气汤十剂,及天王补心丹,服之而愈。旁问其故,曰∶惊气入大肠也,询之果因惊得此。

  东垣治一人,肠 下血,另作一派,其血唧出有力而远射,四散如筛,春中血下行,腹中大作痛,乃阳明气冲,热毒所作也。当升阳去湿,和血脉。以陈皮二分,熟地、归身、苍术、秦艽、桂各三分,生地、丹皮、生甘草各五分,升麻七分,炙甘草、黄 各一钱,白芍一钱五分,名曰升阳去热和血汤,作一服,水四盏煎一盏,空心稍热服。

  《准绳》载∶无择翁治脉痔外无形,而所下一线如箭,或点滴不已。此由脉窍中来也,用 皮丸。

  程仁甫治一儿,一岁之内,大便三四十日只通一次,每通时腹胀盛。此乃胎毒热结所致。用玄明粉米饮调下一钱,三五次之后不复闭。

  葶苈丸葶苈(炒) 泽泻 椒目 桑白皮 木猪苓 杏仁(各五钱)

  为末,炼蜜丸梧子大,每服三五十丸,葱白汤下,不拘时服,以利为度。

  逐邪杀蛇丹当归 白芍(各一两) 萝卜子(三钱) 地榆(五钱) 大黄(一钱)

  水煎服。

  天王补心丹生地(四两) 人参 元参(炒) 丹参 茯神 桔梗 远志(炒,五钱) 枣仁(炒) 柏子仁(炒、研去油) 天冬(炒) 麦冬(炒) 当归 五味子(一两)

  蜜丸弹子大,朱砂为衣,临卧灯心汤下一丸。

   皮丸皮(炙焦,一两) 槐花(炒) 艾叶(炒黄) 猪后悬蹄垂甲(炙黄,十枚) 盈尺皂角(一挺,去弦核、醋炙黄)

  为细末,蜜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食前米饮送下。

  补中益气汤(见项门)

  二陈汤(见目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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